愛情危機

當我躺在床上,快感退卻,熱血冷靜,我隱約感覺到某種危機,惠麗為什麼要哭呢?她為什麼要提起將來?我們的將來在哪裡?難道將來她會離我而去嗎?

當我和惠麗沉浸在愛情的幸福之中的時候,那個黑小夥又出現了。和上次一樣,惠麗和他直接走出了酒吧。我沒有找到和他說話的機會,心中的疑慮隨著他的到來又一次加深,但卻沒有求證的方法。我曾想過跟在他們後面看看他們到底談些什麼,但是這種嚴重不信任惠麗的行為對我來說風險太大。我寧願永遠把疑慮藏在心裡,也不願意做出任何有損我們感情的事情,畢竟惠麗已經給了我所需要的絕大部分,而她從來沒有向我索取過什麼,她甚至還原諒了我和鳳姐的關係。後來我才知道,一個女人容許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需要巨大的氣量和犧牲,除非她不愛他。

只要惠麗不去看望她的姐妹,只要黑小夥不來找她,那麼剩下的時間,我們的感情基本沒有煩惱。我們在一起吃飯,上班時候彼此默默關注,用目光交流,甚至有時候還在洗手間裡溫存片刻。下班以後,多數時間我們走在最後,在纏綿之後完成一次又一次的瘋狂,然後就享受對方的甜言蜜語。如果是假期,我們偶爾還上街逛逛,一起品嚐街頭小吃,興致勃勃地看街頭表演,津津有味地聊各自的故事。

惠麗這一次和那個黑小夥出去半小時之後,就回來了,她向鳳姐請了事假,然後把我叫到一邊輕輕地說:“小強,我可能晚上不回來吃飯,堂哥要我陪他買件衣服,他不會挑。”

我有點吃驚地看著她,心裡非常難過,但我還是鎮定地點了點頭:“你去吧,早點回來。”我心裡自然極度不願意,但是看他大老遠地跑來,也覺得難以拒絕,而且我還是願意相信惠麗,也算是相信自己,因為畢竟絕大部分時間我們都在一起,沒有理由擔心他們一兩個月一次的見面。

惠麗自然知道我心中的感受,深情地看了我一眼,輕輕地說了一聲:“我去了。”就走出了酒吧。

看著惠麗的背影,我的心沉重起來,儘管我不停地安慰自己,那個黑小夥和惠麗不般配,惠麗非常愛我,但我還是充滿了憂鬱。畢竟他是個單身男人,而且惠麗總不願意我和他照面。有什麼需要瞞著我的呢,難道我不可以和她一起接待他嗎?想著這些晚上竟然吃不下飯。鳳姐注意到我吃得很少,自然知道我的擔心,輕輕地說:“沒有什麼的,平時自己多注意點,男孩子氣量要大些。”我尷尬地笑笑算是回應。

還好惠麗八點多就回來了,看到我愁腸百轉的樣子,也是滿臉愧疚,輕輕地向我問好,還悄悄摸了摸我的手。我點點頭表示接受,心情有所好轉,但是還是有些不快。

悶悶不樂地等到酒吧打烊,惠麗主動地摟住了我的腰,一邊把頭往我懷裡撐,一邊輕輕地叫著我的名字。看到惠麗溫柔乖巧的樣子,我忍不住把她擁在懷裡,勉強地笑著說:“沒事,我相信你呢!”

惠麗聽到我乾澀的聲音,自然知道我心中難過,緊緊地摟著我,把臉貼在我的懷裡,很久沒有說話。我也靜靜地擁著她默不出聲,也許此刻,一切言語都是多餘。

過了許久,我感覺到胸前有些溼潤,我低頭一看,只見惠麗眼角掛著眼淚,無聲地哭著。我的心一緊,低下頭用額頭對著她的額頭輕輕地問:“怎麼啦?惠麗。”

惠麗抽泣了一下,哽噎著說:“小強,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你會難過嗎?”

“怎麼會呢?小傻瓜,怎麼說這樣的傻話。”我撫摸著她的頭髮,慢慢地說道。此刻,她在我眼裡就是一個受傷的孩子,我並沒有考慮她為何會這樣問我,對她的憐愛掩蓋了我的理智。

“你覺得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嗎?”她還流著淚。

“會的,永遠都會。”我緊緊抱著她,吻過她的眼睛,她的臉頰,她的唇。

我們緊緊地熔合在一起,沸騰的熱血驅散了一切疑慮,鬱悶和悲傷。

許久以後,我擁著她慢慢向宿舍走去,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問,剛才的一切就已經夠了。

當我躺在床上,快感退卻,熱血冷靜,我隱約感覺到某種危機,惠麗為什麼要哭呢?她為什麼要提起將來?我們的將來在哪裡?難道將來她會離我而去嗎?我不要想,我不要將來,我只要現在,將來太渺茫,太遙遠了。一想它我就頭痛。我只要惠麗現在和我一起就行了,我只要現在可以維持到永遠就可以了。

但是現在可以維持到永遠嗎?夢醒時分總會來臨,只是它來得太早了點,早到我們兩人都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而這一切都源自於我的懷疑,而這種懷疑又出自於愛情的排他性。只要我愛惠麗,只要惠麗的生活中還有其他異性出現,它就不可避免。

黑小夥又來了,他總是在三四點鐘的時候出現,這次也是一樣,大概他知道酒吧這時候人少,惠麗有空。他推門進來,沒有直接看到惠麗,於是向站在附近的蕭紅問道:“請問惠麗哪裡去了?”

蕭紅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顯然對於這種沒有稱呼的詢問非常不滿,懶洋洋地說道:“你問他吧。”她用手指了指我。

“你好,請問找惠麗嗎?”我迎上去打招呼。雖然我對他充滿戒心,但是我還是願意把他看成惠麗孃家的人,希望給他一個好的印象,況且惠麗家還借了他很多錢呢。

“她在哪裡啊?”他一邊點頭一邊大聲地問道。

“你先坐一回,她出去買東西了。”我回答道。鳳姐剛才和惠麗周月她們出去買乾果了,才出去不久。

黑小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他顯然對於我的熱情不太習慣。

“你和惠麗同村是嗎?你好像經常過來看她。”我一面想打探一下他和惠麗的關係,一面想表示一些感激之情,畢竟他借過那麼多錢給惠麗家。

“是啊,她也經常過去看我。”黑小夥露出了幸福的微笑,顯然他很自豪。

我的心一沉,臉有些僵硬,但是很快就恢復過來。惠麗經常過去看他,有嗎?她只出去會過她的姐妹,我心裡想。

黑小夥似乎覺察到我表情的變化,大聲地問道:“你是惠麗新來的同事?”他竟然對過去的幾次見面沒有印象,我來了都一年多了。

“是啊,我們關係挺好的。”我自豪地答道,希望暗示他我和惠麗的關係,這樣以後他來找惠麗時候就會照顧我的感受,我心裡想。當然這也是一種警示,希望他知道惠麗已經有我了。

黑小夥的臉青了起來,變得有些僵硬,他沒有馬上說話。

“什麼關係好,男朋友就男朋友唄!”一旁的蕭紅不屑地說道。

我正對黑小夥的表情感到奇怪,聽了蕭紅的話不禁暗自高興,省得要我自己挑明,而且這樣還更有說服力,我想看看黑小夥的反應。於是我並不否認蕭紅的說法,只是回過頭笑著說:“就你嘴多,一邊去!”

蕭紅努著嘴把頭轉了過去。

“你和她到底什麼關係?”我聽到腦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問道。

我回過頭,只見黑小夥滿臉怒容地看著我,他的臉青得發紫。我預感到他一定和惠麗有著某種親密的關係,否則不會這麼在乎,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心中有一種熱氣上升。

“怎麼啦?她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我盯著他豬肝似的臉,頭朝蕭紅的方向偏了偏。他的話、表情與態度很自然地使我做出強烈反應,氣氛變得不友好起來。

“你說清楚點!”黑小夥的喉嚨有點斯啞,顯然非常難過,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她是我女朋友。”我的臉有點僵硬,但我儘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緩一些。

“你他媽找死,她是我未婚妻!”黑小夥終於吼了出來,他用手戳著我的鼻子,兩眼噴火。

周圍的人都圍了過來。

“你!你配嗎?我們每天都在一起。”他的憤怒讓我將信將疑,但是看到他那黑而扭曲的面孔時,我忽然有一種自信,反而冷靜下來。

“他媽找死!”我感到眼前有一隻手向我揮來,很自然地舉起左手擋了一下,但還是感覺臉上一熱,我知道自己遭到了襲擊。

剛剛冷靜下去的火氣又冒了上來,我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右手揮出一記勾拳。孤兒院裡練習的幾招散打發揮了作用,憑直覺,我覺得眼前的這個比我矮的傢伙肯定難以逃脫。果然他的右臉頰狠狠地撞在我的拳頭上,但是我的小腹也中了一拳,他竟然沒有躲閃!

第一回合暫時結束,我們兩人互相敵視著,小腹的疼痛使我有點憋氣。這傢伙的力量很大,我想應該攻守兼備,我快速思考著下回合應該怎樣出招。

耳旁響起來了各種各樣的聲音,有的人在著急地勸說,有的人在詢問怎麼回事,但是這些現在都不會降低我心中的憤怒。失敗不僅是肉體上的疼痛,還意味著榮譽的喪失,最重要的現在是為愛情而戰。

喘了兩口氣之後,我準備再一次出擊,當我準備向前跨一大步的時候,步伐突然沉重起來,我知道已經被人抱住了腰。對面的傢伙也被益明扯住了兩隻手。但是巨大的衝力還是帶著抱著我的人向前跨了一步,那傢伙也衝了過來,我們都進入了對方的有效攻擊範圍。我用力揮出一拳,卻是被他手臂擋了一下,趕緊又揣了一腳,似乎揣上了大腿,然後又繼續揮著拳頭。那傢伙被益明扯住了兩隻手,一下子擺脫不得,只好一連揣了幾腳。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揣中,只聽得周圍的人大喊了幾聲哎約,大概是中了冷彈。我感覺到自己腰上的束縛似乎已經鬆開,那傢伙也掙脫了益明的拉扯,兩人又亂戰在一起,激戰中也不知中了幾次,突然聽見一聲嬌詫:“住手!”

周圍的人讓了開來,大聲喊著:“鳳姐來了!惠麗,他們打起來了!”

我倆又揮了幾下,又聽到一聲大喝:“小強,住手。”

我停了下來,只看到鳳姐怒容滿面的站在面前。那傢伙又揣了我一腳也停了下來。

突然門口一聲大哭傳了過來,我們順聲望去,只見惠麗捂著臉轉身跑了出去,出了我們的視線。

那傢伙看了鳳姐一眼,一甩手也跑了出去,不理會鳳姐的呼叫。只有我一個人還搭拉著腦袋,鐵青著臉站在那裡喘氣,只聽見蕭紅一邊哭一邊喊著哎約。我側目一看,只見她臉也腫了半邊,身上還有一個大的腳印,估計剛才抱著我的人就是她。

“小強,你到我房間來!”鳳姐嚴厲地說道,她從來沒有這樣嚴肅過。

我低著頭一步深一步淺地走在鳳姐後面,剛才的搏鬥似乎打得有點頭冒金星,至少臉上火辣辣地痛。鳳姐還是直接去了她的休息間,我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略一停頓也跟了進去。

“把門關上吧。”鳳姐進去後轉過身說。

我順手把門關上,然後就木然地站在哪裡發呆,肉體上的痛苦已經慢慢轉移到心靈上去,對於黑小夥的仇恨漸漸變成了對愛情的質疑,惠麗奪門而去的情景衝擊著我的心絃,她為什麼不出來解釋?我慢慢意識到黑小夥的話應該不假,自己被惠麗騙了。

“他說惠麗怎麼啦?”鳳姐知道我們是為了惠麗才會衝突,因為我和黑小夥兩人都比較本分,不會隨便惹事。

“沒什麼。”我生硬地回答。現在我心中只有仇恨和憤怒,鳳姐雖然是我的上司,也無法引起我的重視。我感覺到自己不僅被一個女人騙了,而且也輸給了一個男人,一個自己瞧不上眼的男人。我恥於把真相告訴別人,包括鳳姐。

“你先在這裡好好想想吧,我呆回再過來找你。”鳳姐一邊說一邊走了出去並且打上了門,她知道我現在頭腦發熱。

我站了一會兒,感覺非常疲憊,於是坐到了床上。

“你和他竟然早就訂了婚,真是滑稽,”我心裡想,“我算什麼,情人嗎?怪不得你每次都不讓我和你一起去會你的姐妹,原來你是去會你男人。怪不得你回家的時候不讓我送你上火車,怪不得你每次都不敢和他在我面前說話,怪不得你每次出去之後回來都說很累,誰知道你和那雜種做什麼了?你不就漂亮一點嗎?有什麼大不了的,鳳姐和華姐也不比你差,蕭紅也比你可愛啊!別以為我很在乎你,你走了我也照樣活。你騙我你又得到了什麼?你什麼都得不到,你還要和你男人吵架!哼,賤女人,活該!”

那種被愚弄被欺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感覺自己的身子似乎被掏空了,喉嚨也不順暢,眼睛有些發朦,於是乾脆躺在床上。這張床我再熟悉不過,我突然又想起鳳姐,心裡覺得平衡了一些,她有兩個男人,我也有兩個女人啊,我還有華姐呢!

“那黑豬真是蠢,自己女人和人家好了這麼久,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每次還傻呼呼地大老遠跑來看她,還要遭她白眼,還象男人嗎?和我有爭有什麼用,先管著你女人的心吧,今天她也沒有幫你啊!”我心裡罵完了惠麗又罵那黑小夥,心情卻越來越難過,又埋怨起自己沒用來,心想自己一個大男人連女朋友都搶不過人家,還被一個女人矇在鼓裡這麼久,真是丟人。想著想著竟然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肩上被人推了一下,睜眼一看見是鳳姐,於是坐了起來,低著頭卻不說話。鳳姐用手推了推我,遞給我一瓶紅花油,輕輕地說:“擦擦吧。”

我接過紅花油,握在手中不動,還是低著頭髮呆。

鳳姐在我身邊坐了下來,噓了一口氣,緩緩地問道:“你覺得黑小夥的話可信嗎?”

我慢慢點了點頭,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於是把頭勾得更低,生怕流下眼淚被她看見。

“你覺得應該怎麼辦?”鳳姐又問道。

“這有什麼,我根本不在乎。”我覺得不應該在一個女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

鳳姐哼地一聲笑了起來:“下去吃飯吧,夜裡好好想想,看開點。”她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我的背,然後站起來走出了房間。

我也站了起來跟在後面,睡了一覺,感覺已經好了一些,起碼不再頭暈眼花。下了樓已經七點多了,蕭紅她們正在吃飯,看見我下來了,趕緊給我放好凳子。我木然的坐了下來,憑直覺我知道惠麗不在。

蕭紅遞過來一盒快餐,輕輕地說了一聲:“你的,吃吧。”

我側頭看了她一眼,想擠出一點笑容以證明自己的氣魄,卻是裝不出來,只好低下頭默默地吃飯。飯菜很苦,我吃了幾口就有種想吐的感覺,於是趕緊起來去了洗手間,在裡面呆了十來分種,又洗了洗臉,總算沒有吐出來。等我出來時,蕭紅她們都已經吃好,只有我的飯還放在那裡,我走過去收了起來卻是沒有扔掉,儘量平緩地自言自語道:“等下吃,剛睡醒不想吃。”

我覺得為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騙自己的女人吃不下飯是丟人的。

旁邊的人也沒說什麼,大夥還象平常一樣坐在那裡聊天,到是蕭紅張口想和我說些什麼,卻又沒有說出來,坐在一邊發呆,她那臉上的青腫依舊很明顯。

八點以後客人多了起來,大家也忙碌起來。只有我還坐在那裡發呆,頭腦一片空白。鳳姐也沒有叫我起來幫忙,任我坐在那裡。

鳳姐下班的時候似乎把益明周月他們拉到一邊說了一些什麼,然後又走到我面前說了幾句安慰的話,然後就轉身走了。

回宿舍的時候,益明幾個圍在我的四周,不時說些笑話,逗我開心。我卻是木然地走著,沒有在意他們在說什麼,倒是偶爾走過的一兩對情侶讓我觸景生情,想起以前和惠麗一起的日子來。而現在卻只剩下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心中漸漸湧起對惠麗的牽掛,以前的憎恨慢慢退了下去。

回到宿舍,也不見屋裡開燈,不知道惠麗是否躲在屋裡,心中非常牽掛,卻又不好意思問起。只好把益明拉到臥室,讓他出去幫我問問,過了一會兒,益明輕輕地告訴我說不在,心中頓時失望不已,心想她一個女孩子能跑到哪裡去,這麼晚了也不回來,該不是跑到黑小夥那裡去了吧?想到這裡,又氣憤起來,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也不刷牙洗臉,直接倒在床上就睡,想了一會兒,又覺得惠麗應該不會去到他那裡,因為黑小夥知道自己的女人有了情人,肯定比我還要憤怒,惠麗去了豈不自討苦吃?想到這裡心裡又好受了一些,只是對惠麗的牽掛又濃了起來,擔心她會露宿街頭,那麼嬌嫩的一個女孩子,肯定受不了那種苦。再說她一個人夾在我們兩個男人之間,平時要兩頭奔跑,兩邊討好,定是費了不少心血,現在兩邊都遷怒於她,更是身心憔悴,心中頓時憐憫起來,只希望她平平安安。

又想起以前和惠麗一起的甜蜜景象,覺得惠麗應該還是愛著自己,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要和黑小夥訂婚,難道是因為欠了他的錢嗎?難道惠麗在認識我之前就已經訂婚了嗎?如果這樣,那豈不是我破壞了他們的關係,畢竟他認識惠麗在先。只是惠麗並不愛他,我和惠麗卻是有感情的,他卻破壞了我們的愛情。到底是我破壞了他們的婚姻,還是他破壞了我們的愛情?想了很久,卻是毫無答案,又懷疑起自己和惠麗的感情來。我和惠麗是真的愛情嗎?她憑什麼愛我?難道就是因為我帥嗎?我又為什麼愛她,因為她漂亮?為什麼大家都喜歡漂亮或者帥的人呢?

接著又想起自己的處境,覺得自己又沒錢,又沒才華,更談不上地位,連個家都沒有,惠麗還喜歡上自己,真是難為她了,莫非她並不愛我,只是難奈孤單寂寞,就象鳳姐、華姐一樣,所以才想和我做愛?那她以前為什麼在乎我和鳳姐的關係,而鳳姐華姐卻不在乎我有其他女人?她會不會既喜歡黑小夥又喜歡我呢?一個人可以同時愛兩個人嗎?

也許應該再試探一下惠麗,我心裡想,我們的愛情以前根本沒有經受過考驗,只是惠麗這次以後還會和我好嗎?她是選擇我還是選擇黑小夥呢?如果她選擇我,我應該忘記以前的不快,重新接受這份愛嗎?如果她選擇黑小夥,我應該怎麼辦呢?不會的,她肯定不會選擇他,要是那樣,她就不會愛上我了,早就和他結婚了。想著想著,一直到空氣中的光線越來越亮的時候才慢慢睡了過去。

白天昏昏沉沉地呆在酒吧,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就是坐在那裡發呆,也不管周圍的人做些什麼。他們似乎也沒有理我,任我坐在那裡。中午吃飯還是覺得口苦,草草吃了一點就放下了筷子。

到了晚上六七點的時候,大家正準備吃飯,惠麗卻輕輕地走進了酒吧,鳳姐趕緊招呼:“惠麗,你回來了啊,我們正等你呢,快來坐下。”一邊說一邊拉過一條凳子,還遞給她一盒快餐。

惠麗接過快餐,也不說話,掃視了坐著的人一眼,就坐下來低頭吃飯。我看見她進來,趕緊低了頭裝作沒有看見,也慢慢吃飯,兩人似乎都沒有胃口,吃了幾口都放下了筷子,也不互相說話。鳳姐見了緩緩地說道:“先吃飯吧,不吃飯不行的,有些事慢慢解釋。”我倆也不回話,坐在那裡發呆。

我心中想,她要是晚上向我認錯,請求我的諒解,我該怎麼辦呢?難道就這樣算了,和好如初嗎?不行,她騙我這麼久,其間還老是去看那黑小夥,不能輕易就原諒了她,一定要過些日子才和她說話。如果她不請求我的原諒呢?難道就這樣結束嗎?難道就這樣把自己心愛的女人讓給別人?難道就這樣認輸?酒吧的人可都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不會的,她一定會請求我的原諒,我知道她愛我。我邊想邊抬頭看了牆上的掛鐘一眼,卻藉機瞄了惠麗一眼,只見她眼睛微腫,看上去非常憔悴,顯然哭過不久。

大家吃過飯休息了兩分鐘,鳳姐站起來輕輕對惠麗說:“你跟我來。”然後轉身上了樓梯。惠麗也慢慢站起來跟了上去,看得出來她的腳步非常沉重。

我呆呆地坐在那裡,想著她們會說些什麼。鳳姐肯定會勸惠麗向我道歉,然後重新和好,我想。

過了半個多小時,惠麗和萍姐一前一後的回到了客廳,我偷偷掃了一眼,只見惠麗眼睛又腫了一些,臉上多了幾道哭過的痕跡,她剛才應該哭過,我心裡猜測。

這時客人已經多了起來,惠麗鳳姐下來之後就開始接待顧客,我坐了一回也站起來給顧客送東西,晚上兩人不時擦肩而過,卻是沒有說話,偶爾對視一眼,大家都快速的把目光移開,裝作沒有看見。

我見她一直不主動和我打招呼,心情又沉重起來,心想不說話就不說話唄,是你欺騙了我,難道還要我主動找你不行,好歹我也是個男人,要講面子的,於是也憋著氣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