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瑩

胡瑩的舉動對我來說是個很大的鼓勵,我感覺到她的衣服碰住了我的手,自己的心跳加速。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我終於把手落了下去,搭在了她的背上。這種自然下落的姿勢可以掩蓋我的內心世界,如果胡瑩反對,我可以迅速收手,那麼我剛才的行為就表現為一種無意識地意外接觸。

在那之後不久的一個週六的晚上,酒吧來了幾位特殊的客人,他們之所以特殊在於他們的年紀才20出頭,比我大不了多少。我們酒吧一直都很少來這麼年輕的客人,通常以四十歲左右的客人居多,一般都在25歲以上,而且通常都是年紀輕的女人陪著年紀大的男人,象他們這樣都20出頭的人不多。當然這些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裡面有一位對我來說非常特殊的客人,那就是胡瑩,我在醫院認識的護士,也是我在酒吧之外結識的第一個朋友。

我開始並沒有認出她來,一直到她叫我的名字,才覺得詫異,愣愣地看了一會兒,才認了出來,頓時激動不已。記得以前在醫院曾經跟她說過,歡迎以後到酒吧做客,沒想到真的來了。她現在穿著粉紅色的上衣和白色的牛仔褲,和以前在醫院全身白色大褂有了很大的不同,沒有了以前的那種嫵媚,但是卻多了一種清新和自然,所以我一下子看不出來。

兩人站著寒暄了幾句,才得知今天就是胡瑩的生日,其他兩男兩女四人是給她慶祝生日來的。我趕緊祝她生日快樂,給他們安排了一張靠牆的桌子。

他們幾個坐定之後就要了些飲料和點心聊起天來,不時大聲叫我過去送些東西。胡瑩偶爾也和我聊幾句,但是因為晚上客人多,卻是不便多說。一直到11點以後,客人少了的時候,胡瑩才叫我過去聊天,我跟蕭紅她們打了聲招呼就坐了下來,胡瑩他們幾個正在玩遊戲,見我來了都停下來做自我介紹。原來兩個女孩子都是胡瑩的好朋友,兩個男孩子是她們的男朋友,因為大家要來喝酒,沒有男孩子做伴就覺得無趣,所以把他們叫來作陪。

大家認識之後,其中一個叫王兵的男孩子開口說道:“小強,你來得晚,應該先陪大家喝一杯才對。”

其他幾個人也跟著起鬨。我應了一聲,拿起杯子喝了一大杯啤酒。大家紛紛叫好,王兵一邊給我倒酒一邊說道:“你還要和胡瑩喝兩杯才對,今天可是她生日哦!”

我點點頭,向胡瑩舉起杯子,目視胡瑩徵求她的意見。胡瑩對望了我一眼,也笑著舉起了杯。我碰了碰胡瑩的杯,說了兩句祝福將酒喝了下去。胡瑩也慢慢喝了下去,兩人相視一笑。

王兵又趕緊給我倆加酒,說好事成雙,再來一杯。我笑著說:“我喝倒是沒有問題,胡瑩就免了吧。”我看著胡瑩泛著紅暈的臉,擔心她喝醉。

“是啊,我就免了吧,剛才可被你們欺負透了。”胡瑩嬌笑著說。

“那不行,誰叫你沒有男人護著呢!”一個叫歐玲的女孩取笑道。

“是啊,這杯一定要喝啊,還沒喝交杯酒呢!”另一個叫蔣建的男孩子大聲說道。

“什麼呀,盡瞎說!”胡瑩辯解道。

我在一邊聽了也覺得不好意思,感覺他們鬧得有些過分了,卻是不好辯解,畢竟我是生人。

“你剛才逼著我們喝交杯酒為你慶祝,現在你自己不喝了啊!”歐玲吼道。

“是啊,是啊,一定要喝!”胡瑩旁邊的田小葉一邊鼓譟一邊扯著胡瑩的手。

也許是我們鬧得太兇,引起了酒吧其他客人的側目,蕭紅她們也不時朝這邊張望,坐在附近的梅姐也不時注目。

胡瑩不好意思起來,羞澀地笑著,一邊推脫一邊看著我,希望徵求我的意見。我也非常窘迫,一方面覺得和胡瑩不過是普通朋友,喝交杯酒也過分了點;另一方面感覺到酒吧眾人火辣辣的目光,但是又不好直接拒絕,因為這等事情男孩子直接拒絕容易讓女孩子傷心,我也不好意思提醒他們小些聲音,怕掃大家的興。

胡瑩和他們又打鬧了一番,卻是推脫不掉,只好輕輕的問我:“你不介意吧?真拿他們沒辦法。”一邊說一邊握住了酒杯。

我見胡瑩已經同意,也希望快點結束這場鬧劇,所以點點頭,端起來了杯。

眾人一邊起鬨一邊鼓掌。我倆紅著臉把手挽在一起碰了碰杯,雙方都窘迫地笑著,好在酒吧燈光不亮,為我們遮了不少羞。

喝了酒大家又聊了一會兒,聽他們談了談自己的工作。我本來沒有什麼朋友,自然非常高興認識他們,高高興興地記下了他們的姓名與聯繫方式,方便以後聯繫,心裡想著以後換工作的時候可以找他們幫忙。酒吧給我的工資雖然漲到了一千,但還是太低,尤其是相對於房價和萍姐華姐給我的資助來說。

後來他們又聊起晚上是否通宵,怎麼打發的問題,最後大家決定去KTV唱通宵,王兵他們幾個非得要求我去,說要是我不去他們就單出一個胡瑩,沒有人照顧,而且唱歌也不好玩。我一心想結識這幾個朋友,希望和他們混熟一點,就磨撐著答應了下來。

過了十二點,大家準備轉移,我也跟著起身。經過吧檯的時候,我讓胡瑩她們先出去等我,自己留下來和益明打了個招呼,告訴他晚上不回來睡了。又跟旁邊的幾個女孩子說了一聲,卻是感覺蕭紅眼巴巴地望著我,臉上滿是失望,頓時覺得非常過意不去,不自覺地走到她面前,輕輕地說了聲:“蕭紅,我出去玩了。”也不顧大夥當時就在旁邊看著。

蕭紅看了看我,眼睛眨巴了幾下,勉強地笑了笑說:“好啊,你去吧。”語氣甚是溫柔,比起平常的爽朗來大是不同。

我看了看她,轉過身走了出去,心情卻有點沉悶,心裡老記著蕭紅,腦海中晃盪著她那幽幽的目光。這種目光自我和惠麗好上之後就經常在蕭紅的眼睛裡出現,沒想到現在惠麗走了,我還是惹她如此,心中更是覺得愧疚。一直到上了出租車,我還是惦記著蕭紅,心中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只覺得非常鬱悶。

那蔣建似乎對徐家彙一帶非常熟悉,很快就帶我們到了一家KTV,包了一個房間坐了下來。王兵他們很快就成雙成對擁在一起,留下我和胡瑩兩個吊單,雖然坐在一起卻是不好意思靠得太近,畢竟才見過兩三次面。看著那兩對恩恩愛愛的樣子,我覺得有些尷尬,彷彿他們親密的行為就是做給自己看的,我不由自住地看了看坐在旁邊的胡瑩,恰好她也望著我。兩人彼此笑了笑,也沒說什麼,繼續扯著喉嚨唱歌。

但是這是一種不穩定的狀態,尤其是當週圍的環境中充滿愛的纏綿的時候,異性之間的吸引會大大加強。人的責任心、道德觀念和自我約束都會在異性的吸引中逐漸淡化,而人的本性會在環境因子的誘導下逐漸暴露出來,形成控制行為的潛意識,進而使人發生不自覺的無意行為。

果然沒過多久,我倆就挨在了一起。我感覺到了來自大腿的接觸,這種接觸可以是一種提醒和警示,也可以是一種刺激和鼓勵。至於朝那個方向發展則取決於環境因素和個人的觀念與控制能力。我選擇維持原狀,既不挪開,也不向前。坦白說我喜歡女人大腿的那種彈性和溫暖,但是我擔心繼續發展會把雙方都拖入一種無謂的感情旋渦之中。自從惠麗離開我之後,我一直都認為我所有的愛情都不會有結果,至少現在如此,除非我有自己的房子和家,並能找到一份足以維持家庭費用的工作,但是我沒有,所以我選擇放棄,拒絕那些需要承擔責任的感情。

我想起了蕭紅,我現在越來越懷疑自己喜歡上了她,否則我不會那麼在乎她的感受,儘管我一直認為我們的感情是兄妹之情,但是作為孤兒的我並沒有於兄妹之情的明確感受,但是於男女之情卻不同。據我目前的經驗來看,我對蕭紅的感情和男女之情非常接近。我曾經關注過蕭紅那張嬌憨的臉,長長的睫毛,高挺的胸部,還曾經對她有過非份之想,有過誘惑她的衝動,也曾經吻過的她的臉蛋和嘴唇,牽過她的小手,這些事情都曾經在我和惠麗的交往中出現過。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覺察到自己現在越來越在乎她的感受,希望她開心快樂,晚上我在酒吧的行為讓我覺得不安,以前惠麗在的時候,我也許會和惠麗說明我的去向,但是今天我卻不自覺地向她做了說明。看來我喜歡上了她,我有點忐忑不安。

我不知道當時為什麼一直不願意承認這點,也許以前有惠麗,所以我擔心與蕭紅的感情會傷害大家。而現在惠麗走了,感情上產生糾葛的顧慮不復存在,但是惠麗告訴我一條很重要的道理: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最多隻能擁有沒有結果的愛情,最終傷害男女雙方。這一點在鳳姐那裡得到加強和證實,從而使我把它當成一條真理,而遵循這條真理的出發點可能是一種原始的善良的本性。

現在回頭看來,雖然我是孤兒,沒有親人,但是孤兒院裡的教育使我比很多家庭長大的孩子更加純樸,善良和有責任心。因為孤兒院裡的管理人員永遠都不會教孤兒使用陰謀詭計,也永遠不會教孤兒自私自利,他們只會教育孤兒熱愛生活,熱愛國家,熱愛人民。

我側視了旁邊的胡瑩一眼,她還在合著別人的節拍唱歌,似乎沒有覺察到這種變化。既然她沒有覺察,那麼那種無意識的靠近就會繼續發生,因為我沒有移開。果然我倆靠得越來越近,身子碰撞和摩擦的機會越來越多,終於胡瑩的手肘重重地撞在了我的胸下肋骨上。她停止了歌聲,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低下頭愣了愣,似乎在感受和思考某些東西,最終她還是沒有移開,只是身體不再亂動。

我也不再跟著亂哼,坐在一旁發呆。那些歌我沒有幾首會唱的,長這麼大,我會唱的歌不到30首,而且大多是學校老師教的頌歌,一共只唱過三次卡拉OK,一次是在農場的豐收慶典上,另兩次是在孤兒院的節日聚會上。

胡瑩的反應給了我一個啟示,它告訴我這是一個可以接近的女孩子。如果我把她樓在懷裡,她應該不會有太多的掙扎,我想。但是我並沒有那樣做,因為我並不清楚那樣做最終會停留在那個階段。我擔心那樣做會使得我和她發展成一段強烈而沒有保障的愛情,就象我和惠麗一樣,最終傷害彼此。我不希望她成為我的女朋友,到目前為止,我還天真的認為,女朋友最終會發展為自己將來的妻子,愛情的結果就是婚姻和家庭,而我顯然不具備成立家庭的條件,所以我拒絕那些無視將來和不負責任的作法。在孤兒院裡受到的教育使我有比較強烈的責任心,而惠麗使我領會了愛情破裂所帶來的巨大傷害,這兩者合在一起,使我認為暫時逃避愛情比迎接愛情要好。

但是沒有心靈上的需要,並不表示沒有生理上的需要。女孩的大腿和臀部傳來的彈性以及來自身體的摩擦使我對這種緊貼的,相互擠壓的感覺非常適意。儘管責任心和良知使我暫時停止了進一步的舉動,但是我樂意維持現在這種狀態。這是一個微妙的平衡,非常容易被打破,任何一方的主動都會導致局勢急轉直下,很有可能象旁邊的王兵他們一樣擁在一起。

好在我倆都沒有主動靠向對方的意思,僵持了一會兒,我終於起身離開去了躺衛生間,回來的時候,我非常想坐回原來的位置,但是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坐到了和胡瑩有一定間隔的地方。胡瑩扭頭看看了我們中間多出的空間,皺了皺眉,臉上表情非常奇怪,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鄙視。

我的心也往下沉,好像被人嘲笑沒有膽量一樣,有點後悔剛才沒有抓住機會把她攬在懷裡。自己是不是顧慮太多,我想,也許她只是和鳳姐她們一樣,需要暫時的激情,並未考慮那麼長遠。或許我可以試探一下,我鼓勵自己。

過了一會兒,我打了個呵欠,然後伸了伸腰,身子往後靠,張開兩臂,在空中停頓了一下,一隻手慢慢地落到了胡瑩身後的靠背上。只要再往下十釐米,我的手就搭在了她的肩上,但是我有點猶豫,悄悄地盯著胡瑩,希望她能給點暗示或者鼓勵。

胡瑩似乎也覺察到了我的動靜,眨了幾下眼,瞟了我一眼,然後伸直了腰,身子往上抬了抬。

胡瑩的舉動對我來說是個很大的鼓勵,我感覺到她的衣服碰住了我的手,自己的心跳加速。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我終於把手落了下去,搭在了她的背上。這種自然下落的姿勢可以掩蓋我的內心世界,如果胡瑩反對,我可以迅速收手,那麼我剛才的行為就表現為一種無意識地意外接觸。

我看到胡瑩胸部收縮了一下,似乎深吸了一口氣,但是並沒有把身子移開,或者開口說話。我懸著的心落了下來,頓時膽大了起來,張開五指,扶住了她的肩。胡瑩似乎並不害羞,稍稍扭頭看了看我的手,臉舒展了開來,嘴角掛著一絲淺笑。

我們的身子在加速靠攏,很快就碰在了一起。胡瑩輕輕地把頭依在我的胸前,象一彎靜靜的秋水。看著懷裡的胡瑩,我心裡七上八下,既擔心以後無法收拾,又覺得非常欣慰,起碼現在這個女孩非常幸福,她那舒展的面孔,含笑的嘴角就是最好的證明。先就這樣吧,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我安慰自己。

兩人就那樣倚靠在一起,既不說話,也不亂動,彷彿那樣就是一種溫馨和永恆。我始終沒有進一步的舉動,胡瑩那種幸福的表情已經使我沒有了外在壓力,而我自己主觀上並不想往下發展,責任心阻止了我。

王兵他們也一直沒有過來打攪我們,既沒有跟我們說話,也沒有叫我們唱歌。到了後半夜,大家都累了,停止了唱歌,睡了過去。

早上六七點的樣子,我醒了過來,發現胡瑩還倚在我的懷裡,雙手已經抱住了我的身子。她睡得非常安詳,讓我不忍心把她叫醒。於是我坐在那裡沒動,半迷著眼睛佯裝睡覺。過了一會兒,感覺胡瑩動了動,頭抬起來看了看我,又把頭埋在了我的懷裡,雙手還是抱著沒放。我也不知道她是否睡著,只好繼續佯裝睡覺,過了一會兒她又抬起頭看了看我,然後又把頭埋在了我的懷裡。我估計她沒有睡著,卻是不好意思和她說話,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還是佯裝睡覺。兩人就這樣反覆了好幾次,一直到王兵他們大聲叫我們回家,才各自揉了揉眼睛,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伸了伸懶腰,站了起來。

大家在洗手間裡擦了擦臉,又一起到外面吃了早餐,才各自分手回去。其間王兵他們不停說著以後多多聯繫,有空就一起出來玩之類的話。我聽了不停點頭,胡瑩卻似笑非笑地望著我。

回到宿舍,益明他們還沒有起來。我匆匆洗了把臉,就在床上躺著,自然無法睡著,心裡想著自己和胡瑩的事情,也不知道以後如何處理,只是希望能夠到此為止,大家能夠做普通朋友。

上午鳳姐來了就和大家打招呼,她沒有發現我的異常,卻是發現了蕭紅的異常,一見到她就說:“蕭紅,你昨天怎麼了,沒有睡好啊?臉都浮著。”

鳳姐這一說立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看了蕭紅,果然見她臉有些浮腫,眼睛也似乎有些發腫,想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似乎有哭過的跡象。

蕭紅似乎被鳳姐說得不好意思,勉強地笑著,低下頭辯解說:“那有啊,不好好的嘛!”

鳳姐看著蕭紅的表情,似乎略有所悟,頓時不再言語。我心中卻直犯嘀咕,莫不是為了昨天我和胡瑩的事情?想著想著,又覺得愧疚起來,卻也沒有辦法哄蕭紅開心,只是覺得沉悶。

下午空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聊天,蕭紅的臉似乎還有些浮腫,也不像往日的那種活潑多話,只是偶爾插上幾句。蕭紅話一少,于敏就成了主角。于敏性格直爽火烈,平時說話心直口快,毫無遮擋,有什麼秘密總是她最先捅破。現在她侃起了陳珊,她一邊拽周月的衣服,一邊大聲地問:“周月,你看陳珊最近是不是有問題?”

今天陳珊休假,沒來上班,所以于敏更是毫無顧忌。

“什麼問題啊?你又發現人家隱私了?”周月戲噱道。周月性格比較沉穩,在我們幾個人中間年紀最大,在酒吧的資歷也最長,平時我們有什麼問題總是先徵求她的意見。

于敏掃了我們大家一眼,趴到周月的耳朵上說了起來,眼睛卻不時地看看益明。我們三個見平時最愛揭別人秘密的于敏竟然玩起了悄悄話,頓時好奇心大增。

“喂,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呢?搞這麼神秘!”我率先發話。

“是啊,老實交代,否則我掐你們耳朵。”蕭紅也來了興趣,本來應該她率先發話,大概剛才不太高興,所以被我搶了先。

“她們兩人有什麼好事啊!”益明憨憨地笑了起來,他大概從於敏的目光中感覺到了什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周月聽於敏趴在耳朵上說了一會兒,一邊點頭一邊嘿嘿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周月含著笑輕輕地說:“益明,我想問你個事情,你覺得陳珊怎麼樣?”

益明愣了愣,笑著說:“什麼啊?”一邊說一邊紅著臉低下了頭。

“其實你應該抓住機會,陳珊人老實,長得也不錯,人品又好。”周月說道。

聽到這裡,我明白過來,以前她們就是這樣拷問我的。看來她們又要拷問益明瞭,我心裡想,頓時來了興趣。

“她關我什麼事啊。”益明小聲的說,臉更紅了。

“切,在我們面前還這麼不老實,說出來我們也好幫幫你啊!”于敏發話了。

“對對對,說出來我們幫你想辦法。”蕭紅恢復了以往的活力。

“說就說吧,益明。”看見益明的模樣,我估計真有那麼回事,於是也幫起了腔。在我印象中,益明一向老實憨厚,所以很少關注他個人感情方面的事情。而且以前我沉浸在和惠麗的熱戀之中,對於周圍人物的動靜根本就沒有留意,惠麗離開之後,心中又多了蕭紅和想著掙錢,也和以前相差無幾。但是周月她們這一說卻讓我感覺到了某些苗頭。我突然記起,以前我在醫院的時候,益明和陳珊就是一起來去看我的,而且兩人似乎說話還很默契。這一想,更是讓我覺得他們有那麼回事情。

“那有啊!”益明把腦袋埋進了自己懷裡。

“哎,沒勁,說說有什麼關係。”蕭紅搖著腦袋,一副失望的樣子。

“是啊,真是麻雀膽!”于敏不屑地說。

“隨你們怎麼說,算我怕了你們!”益明憋不住了,一邊說一邊站起來走開,不過看上去並未生氣。

蕭紅見益明一走,趕緊輕輕地問于敏:“喂喂喂,是不是真有那麼回事?”

“那當然咯,我還騙你不成,你眼裡都裝著誰去了啊?”于敏一邊說一邊掃了我一眼。

我知道呆下去肯定也要被取笑,趕緊起身走開,身後傳來幾個女孩嘻笑的聲音。

晚上回到臥室之後,我誠懇地對益明說:“陳珊其實挺不錯的,是應該抓住機會。”對於同屋這個老實忠厚的同事,平時雖然交往不多,但我還是把他當成信得過的兄弟,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所愛。

“還好吧,不過女孩子我不瞭解的。”益明見我非常誠懇,也開口談了起來,他一直很信任我。

“大膽點吧,沒什麼的,也許她正等著你呢!”我鼓勵道。在這方面,我已經從惠麗她們身上積累了不少經驗。

“就怕她以後不理我。”益明無奈地說道。

“不怕的啊,反正大家都在一塊,抬頭不見低頭見,一次不行兩次好了。”我老氣橫秋地說。

“那你以前和惠麗誰主動啊?”益明小聲地問道。

“這個——當然是我了!”為了鼓勵他,我也只好撒慌,“你不說她就不知道,與不理你沒兩樣。”

益明嘿嘿地笑了笑,不再說話。我見他已經心動,又鼓勵說:“以後我們大家都會幫你的。”心想這老實人年紀比我大兩三歲,也應該找個女朋友了。

益明又笑了起來,還是沒有說話。

大家熄燈睡覺,我又想起了惠麗,心想要不是她,我也照樣沒有女朋友,同樣膽小怕事,不知道如何追女孩。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但願她開開心心。

自從益明被拷問之後,我們四個很快就開始對益明和陳珊進行全力撮合。酒吧的生活似乎多了一些樂趣和色彩,大家又多了一個閒聊的話題,沒事的時候就聊聊他們兩個的進展,旁敲側擊地給他們出出注意,點撥點撥。有時候也笑笑他們兩個,但是沒有當初取笑我和惠麗那樣過分,畢竟他們兩個人要老實,承受能力差。

益明和陳珊在我們的強拉硬扯之下,似乎真地走到了一起。按照蕭紅她們的說法是媚來眼去的次數越來越多,孤男寡女的時間越來越長,男歡女愛的時機越來越近。但是我只注意到他們兩人偶爾呆在一起說話,並沒有其他舉動。儘管如此,我還是經常在宿舍裡給益明打氣和提供指導,爭取早日促成他們的好事。

現在華姐萍姐和我的關係似乎穩定下來,她們每次都叫我送她們回去。雖然每次出去我都會和益明他們打聲招呼,但是已經漸漸沒有了那種窘迫心虛的感覺,對於蕭紅關注的眼神也漸漸習以為常,心中雖然愧疚,但也找不出解決的辦法,只好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