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人為樂

走在路上又想起自己送她回家的真實意圖,心中既感失望,又覺得欣慰,畢竟純潔高尚的梅姐並沒有破壞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過了一會兒,又覺得奇怪,想她為什麼要我以後每次都送她回家,莫非她第一次見面不好意思做那種事情,所以才要我以後都送她回來,孤男寡女時間長了,自然水到渠成,頓時又覺得梅姐也是慾望男女,只是比較隱晦罷了。

晚上,我又讓益明和池湘換房。益明略顯遲疑,打了個囫圇還是答應下來。

總算真正和池湘同房了,相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和她在床上做愛,也是第一次和一個女人過夜。(上次睡在萍姐那裡應該不算,畢竟自己失去了知覺)這種感覺真是不錯,儘管天氣很冷,我們還是奮戰了好幾次。早上我醒來的時候,看著池湘粉雕玉琢般的臉孔,不禁有些發呆。要是一直都這樣就好了,我想,可是這需要房子需要床。努力掙錢吧,不要陶醉於現在這種短暫的美景之中,我警告自己。

“我們之間不能有感情。”池湘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重複我們以前的承諾。

我笑著點了點頭,又把她按在床上,一邊亂摸一邊說:“除了感情,我們什麼都可以。”

“你又饞了,好癢啊!”池湘一邊掙扎一邊嬌笑道。

“哪裡癢啊?”我一邊動作一邊笑著問道。

“你壞!”池湘說完竟然咬了我一口。

我不理會肩上的疼痛,繼續著自己的動作,池湘終於連佯裝的反抗也無法做出,完全熔化在熾熱的慾火之中。

又和池湘過了一夜,當我再一次讓益明換床的時候,益明卻磨蹭著遲遲沒有答應。

“怎麼了?”我心中奇怪。

益明紅著臉低下頭說:“沒啥啊,總這樣不好吧。”一邊說一邊尷尬地笑著。

難道他和陳珊感情有問題?不是剛同房嗎?應該沒有問題,我心裡覺得奇怪,但又不知道如何問起,只好悻悻地點了點頭。池湘也覺得奇怪,說她夜裡問問陳珊。

第二天上班,池湘告訴我也沒有問出什麼,兩人都覺得奇怪。我稍微留心了一下益明和陳珊兩人的交往,感覺兩人關係很好,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只是益明似乎有些不太自在,多是陳珊主動找他說話。池湘也說有此感覺,琢磨了一陣子,紅著臉對我說:“可能益明有問題。”

“什麼問題?”我愣愣地問道。

“就你們男人的問題唄!”池湘略顯窘迫地說道。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聲地說:“我晚上問問益明吧。”

“你要注意啊,這種事情很傷自尊心的。”池湘囑咐道。

到了夜裡熄燈之後,我輕輕地說道:“益明,你覺得我們是不是無話不說的兄弟?”

“是啊?怎麼了?”益明問道。

“我指的是什麼話都可以說,所有東西都可以聊的朋友。”我強調道。

“是啊,你有什麼事嗎?”益明應道。

“那,我想問你個問題,希望你不要生氣,我是為了你好。”

“你說吧,我不生氣。”

“你和陳珊怎麼了?是不是睡覺做那個出了問題?”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屋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可以明顯地聽到大家的呼吸聲。

“我真的為你好,你知道的,我認識好幾個女人,比你有經驗。”我又誠懇地說道。

益明的呼吸聲越來越大,過了一會兒終於乾澀地說道:“小強,你以前做那個的時候下面痛嗎?”

我見益明開了口,總算緩了一口氣,小聲地問道:“是你還是陳珊啊?”

“我吧,不知道為什麼,我一動就痛。”益明吞吞吐吐地說。

“哦,沒有啊,很爽的。”

一陣沉默。

“你能挺起來嗎?進去沒有問題吧?”我見益明不出聲,又問道。

“可以的,就是動的時候痛,外面那層皮一拉扯就痛。”益明終於又開了口。

莫不是包皮過長吧?我的心一愣,頓時想起前些天池湘看的那份報紙。

“你那東西在外面嗎?”我想了想不知道如何問起。

“什麼東西?”

“就是那個什麼頭啊,皮裡面的東西。”我也覺得不好意思,不願挑明。

“哦,好像露出一點吧,一大半。”益明的聲音很小。

我心裡頓時明瞭大概,等了等,慢慢說道:“這沒有關係的啊,做手術割掉就好了啊!”

“這個——這怎麼好意思啊?”

“沒關係啊,醫生看了不要緊的。”我想起那文章裡說的,勸道。

“可是怎麼看醫生啊?怎麼跟人家說呢?”益明問道。

我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我也不知道怎麼開口,看那個科都不知道。想了一會兒,我突然記起護士胡瑩,心想或許可以問問她,畢竟她和我曾經摟在一起過,算是熟人,於是我安慰益明說:“我在醫院有個熟人,我幫你問問吧。”

益明沒有出聲,大家睡了過去。

過了幾天,蕭紅她們都回來了,大家又興高采烈地在一起聊天。我和蕭紅似乎自在了很多,話又多了起來,有點最初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看來上次送她上火車時的表白還是很有作用。

日子又變得自在起來,但是萍姐和華姐將近一個月沒有來酒吧聊天,這讓我有點心急,擔心每月兩千元的收入。

益明的事情我也一直放在心上,但是卻不知道怎麼跟胡瑩說起,捉摸了十來天之後,才給胡瑩打電話,連續打了好幾次都沒有聯繫上,一直到蕭紅她們來了快二十天才聯繫上。

“胡瑩嗎?我是小強。”

“啊?是你啊,你怎麼想起我來了啊?”胡瑩驚喜地說道。

“是啊,奇怪啊,好像我從來沒有想起過你似的。”我笑著說道,心想現在有事求她,得讓她高興才行。

“切!才不信,肯定有事找我。”胡瑩嗔道。

“事是有一點,想請你跳舞啊!”我笑著說。

“不信!有什麼事快說!”

“哦,真是請你跳舞,你不是說蔣健開了舞廳嗎?我想去學跳舞啊!”

“你自己想學跳舞,還說請我跳,你好會說話啊!”胡瑩笑著說。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終於把這件事情談妥,約好週一我休假的時候一起去蔣健那裡跳舞。

到了週一晚上,我穿上去年買的那套西裝早早地便趕去約會地點,一路上想著如何和胡瑩說起益明的事情,又想將會和胡瑩發生什麼,如何應付,不知不覺便到了那裡,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回過神來抬頭一看,竟然是胡瑩。沒想到她比我還早,頓時有些感動。

“你冷嗎?等多久了?”我笑著問道。

“還說!肯定冷了!”一邊說一邊身子靠了過來。

我略一遲疑,就攬住了她的腰,心想反正上次已經親密接觸過,再多一次也沒有關係,再者還要有求於她,不能得罪,而且我也不願意看見她失望的表情。

兩人說笑著很快就到了蔣健的舞廳,跟蔣健聊了幾分鐘,就坐到了遠離服務檯的兩張椅子上看別人跳。

過了一會兒,胡瑩就脫掉外衣,就拉著我的手走進了舞池,說現在是慢三,叫我跟著她跳。我按照她的指引攬著她的背,抬著她的手慢慢地移著腳步。開始的時候我還有點窘迫,手心發汗,但是看著周圍的人都是如此,燈光又暗,不久也就適應下來。

後來兩人又跳了幾曲,不時身體有些親密接觸。我心裡想著益明的事情,又不會跳,時刻都要擔心踩住胡瑩,也沒太在意。胡瑩似乎感覺到我有心事,停了舞步問道:“你今天怎麼了,好像心不在蔫?”

我愣了愣,笑著說道:“哦,不會跳,有點緊張吧。”

胡瑩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我轉過神來,立即感覺到了兩人身體的距離已經很近,只要稍稍移動便會碰在一起,轉彎的時候,手臂還能感覺到胸部邊緣的細微彈性,身體慢慢有了些變化,開始喜歡上胡瑩背部的溫熱,不覺把她的身子越攬越近,漸漸地貼在了一起。

“休息一下吧。”胡瑩邊說邊把抬著的手放下來摟住了我的腰,小腹和胸都緊貼著我的身子,在傳來柔軟與彈性的同時也傳來誘惑。

我在感受著的胡瑩的身體與熱情的同時,思考著自己該如何應付。終於我注意到了周圍有幾對相互擁抱著的軀體,他們就停留在那裡,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這對我來說是一個樣板。我放下手從胡瑩的腰部抱著了她,輕輕地推著她走到舞池的邊緣,和那些依偎著軀體站在一起。

就保持這種狀態,我告誡自己。周圍的人也都沒有過分的行為,畢竟這是公共場所,我想,於是慢慢安下心來,儘管我膨脹的那一部分向胡瑩身體施加的壓力越來越大,但我還是很好地控制著自己。在女人堆裡滾打了將近兩年的我已經不是最初那個一觸即發的黃毛小子,而且環境的壓力也不讓我隨便亂動,況且最重要的是我現在並不想和胡瑩走得太遠,如果需要,池湘、鳳姐都是沒有後顧之憂的取樂對象,沒有必要再去碰一個態度不明的女孩。

總算熬到了舞廳收場的時候,出了舞廳之後,我咬咬牙說出了我來的真正目的。

“你來就為了這個?”胡瑩有點生氣。

“不是啊,我還想跳舞。”我勉強地笑著,剛才的窘迫還沒有過去。

“就這兩個目的啊?”胡瑩追問道。

“還有——”我遲疑了一下說,“以後再告訴你吧。”一邊說一邊陪著笑。

胡瑩笑了笑,似乎好受了很多,很快就告訴我如何帶益明去做手術,還說到時候如果找不到就到醫院找她。

我見她面不紅,心不跳地說完這些,心中佩服不已。不愧為護士,我心裡想。

兩人相擁著又聊了些烏七八糟的東西,說好以後有時間再一起跳舞,才送她上了公共汽車,我也匆匆忙忙地往回趕,希望能在酒吧打烊之前趕回宿舍,這樣蕭紅她們就不會懷疑我在外面做了什麼。

回到宿舍,剛刷牙洗臉,益明他們就下班了,心中暗自慶幸沒有被蕭紅她們懷疑。關燈睡覺之後,我就將今天的收穫跟益明說了,並且答應那天陪他一起到醫院做手術。

轉眼過年就一個月了,萍姐華姐還是沒有光顧酒吧,我越來越心急,卻又不好意思打電話去問,也不願向鳳姐瞭解情況。在焦慮與等待中過了幾周,總算接到了萍姐的電話。那天我休假,上午我正習慣性地準備出去逛街,就聽到電話響起來了,拿起一聽就知道是萍姐的聲音。

“小強嗎?”

“是啊,萍姐,怎麼打電話到宿舍來了啊?”我笑著問道。

“還說,你以前修假都跑哪裡去呢?一連兩三週我打過來都沒有人接,平時又不太方便,也不能打到酒吧去。”萍姐埋怨道。

“哦,我出去逛街了。”

“你今天不出去吧?下午過來吧,我有事找你。”

“哦,好,我吃了中飯就過去。”我應道。

“行,那就這樣。”

掛了電話後,我高興不已,想著萍姐發的“買房補貼”。

中午吃過飯,又睡了一覺就出發了。也許是白天的緣故,竟然有些緊張,和以前去鳳姐家的感覺也不相同,沒有了那種情不自禁的喜悅,到是覺得陽光有些刺眼,照在身上渾不舒坦,心想還是夜裡去萍姐家好。

到了萍姐家見了萍姐也有點不太自在,不知道是白天的原因,還是一個多月沒有聯繫有點陌生。

“你今天怎麼了?”萍姐問道。

“沒啥,白天有點不習慣。”我笑著說。

萍姐笑了笑沒有出身,她還是那副家居婦女的打扮,沒有化妝也沒有穿那些華貴的衣服,看上去非常親切。

“這些天在家裡幹嗎?”我笑著問道,想知道她們這麼久為什麼一直沒有去酒吧。

“和以前一樣啊,一直想去酒吧,又沒有人陪我,打電話又找不到你。”萍姐應道。

“華姐呢?”我覺得奇怪。

“她啊,別提了。”萍姐埋怨道,接著便跟我說起了華姐的事情。原來華姐過年前不久在一個服裝上認識了一個搞服裝設計的剛畢業的研究生,兩人聊了幾次關於服裝的事情,竟然有了感情,現在已經確立了朋友關係,自然不再和萍姐一起到酒吧聊天,甚至和春節出去旅遊也沒有叫上萍姐。

我在一旁聽了喜憂參半,既為華姐找到了所愛而高興,又擔心自己的“買房補貼”。萍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著說道:“以後我得另外找個姐妹陪我才好,否則一個去酒吧也太孤單了些,到時候也介紹你認識。”

我聽了默不出聲,既希望多掙些錢,又覺得自己那樣離“鴨”更近了一步,畢竟是為了錢才去認識女人,不象華姐萍姐,是先認識了才談錢,而且自己還有選擇的權利。

“你怎麼了?”萍姐問道。

“哦,在想華姐男朋友是怎麼樣的。”我掩飾道。

“還好吧,不是很英俊,但是很秀氣,有一股書生氣。”萍姐描述著。

“肯定很不錯的,不然華姐不會這麼快就和他好上。”我隨口說道,心想既然是研究生,肯定很厲害。

“對哦,我也覺得有點快。”萍姐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也正常吧。”我說道,心想她們和我發生關係也很快啊。

“但願葉華這次能有情人終成眷屬。”萍姐誠懇地說道。

“我也希望如此。”我附和著,心想這次應該沒有問題,畢竟最大的一個障礙已經排除。

萍姐點了點頭說道:“你晚上陪我去看電影吧,恐怖片,我怕的,葉華現在不陪我了。”

我點了點頭,心想正好可以避免白天做這種交易。兩人去外面吃了晚飯就去看電影,回到家才九點多,萍姐纏上來折騰了幾次,然後給了我一疊鈔票就送我回宿舍。

在宿舍,我洗了澡就躺在床上,心裡盤算著以後的收入,心想華姐不來找我,以後每月就少了一筆收入,也不知道萍姐何時把她的姐妹介紹給我,自己願不願意。想到這裡我突然記起梅姐,心想還不如主動聯繫梅姐,一來自己喜歡,可以學到東西,而且以前自己還留意過很長時間,有一定基礎;二來更加穩定,畢竟她一直都來酒吧,很少耽誤。想了想又覺得這種收入並不穩當,不如出去聯繫一份好的工作,離開酒吧的念頭頓時強了起來,心想劉溪一個女孩子都敢於辭舊換新,自己也沒有必要畏首畏尾。

又想起華姐,想著她和男朋友一起的幸福情景,心裡雖然高興,又為她一下子就忘記了自己而稍感失落,覺得感情才能真正地栓住一個女人的心。

益明他們下班回來以後,我又想了很久,終於有了打算。

過了幾天,趁著和鳳姐瘋狂之後的溫存,我把心裡的想法跟她說了。鳳姐先是一愣,轉而平靜地說:“知道你遲早會離開這裡的,其實我也希望你早點出去發展,畢竟這裡會誤了你的終身。你先出去聯繫好工作,然後再來請辭,以防萬一。”

我點點頭表示接受,對鳳姐的理解與支持感激不已。

我又把我要出去找工作的事情告訴池湘,卻沒有再跟其他人說,連蕭紅也沒有聲張,怕她難過,最後動搖我的決心。池湘見我下了決心,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地說:“沒想到我一來,你就要走,真是天意。不過這樣也好,其實男人就是不應該老窩在一個地方,”語氣中似乎有些無奈,停了停又說,“不過出去以後不忘記我們這些老朋友就好。”

“怎麼會呢?我以後經常回來看你們的,尤其是你,吃你的豆腐呢!”我笑著說,希望氣氛輕鬆一點。

“你老不正經!”池湘笑著罵道,卻是沒有拒絕我伸向她的雙手。

不知道為什麼,池湘這一次似乎有扭捏,讓我想起蕭紅第一次和我牽手時的表情。我雖然奇怪,卻是沒有多想,以為長時間沒有一起,所以有些生疏。

梅姐這段時間也和我聊過幾次,但事出突然,我沒有想好要聊的話題,所以說得不多。只是春節後那次時間較長,梅姐問我春節怎麼過的,和哪些人一起。我當時大概說了說過年的情況,因為擔心洩露池湘和益明換房的事情,所以聊了一會兒就藉口走開了。她現在還是頻繁光顧酒吧,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悠閒地喝著飲料,偶爾張目掃視一眼酒巴,然後又動筆在紙上寫寫,露出沉思的表情。

對於梅姐紙上的東西,我們大家一直都充滿好奇,曾經猜測過很多次,覺得應該是散文或者隨筆中的句子,但是從來沒有得到證實。一來我們不能隨意打聽顧客的私事,而且就算看了也不一定理解,二來梅姐似乎也不太願意我們看到她寫的東西,每當我們給她送東西時,她都會收起紙筆。所以至今,我們仍然只能憑藉我們有限的知識去猜測梅姐紙上的文字。

這種好奇心使我有足夠的勇氣主動找梅姐說話,因為它可以掩蓋我的真實意圖。我再一次好奇地問道:“梅姐,你好像一直堅持在寫,是不是在寫小說啊?”

“這個不能告訴你,你空嗎?坐下聊聊好了。”梅姐溫柔地說。

我依言坐了下來,心裡想著要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我試探性地問道:“梅姐,你怎麼總一個人來啊?”我希望確定梅姐的家庭情況,以判斷她能否成為同萍姐華姐一樣的朋友。

“哦,沒人陪呢!有什麼辦法。”梅姐微笑著,似乎並不在意。

“你家裡人不陪你嗎?”我把話題轉移到了我關心的問題上。

“家裡人?我現在就一個人啊,父母都隨我弟弟去了美國。”梅姐毫不掩飾地回答,她顯然不知道我的意圖。

我心中微喜,確信她是一個好的目標,一個值得發展的顧客。

“梅姐,我可以向您請教一個問題嗎?”我尊敬地問道。

“好,你先說,看我能不能回答。”梅姐溫柔地回答。

“請問如何才能使愛情長久?”我猶豫了一下,小聲地說出了我的問題。這個問題以前想過,一直都困擾著我,但是前幾次和梅姐聊天都事出突然,沒有記起。現在我決定把她當成一個接觸梅姐的理由去利用。

“你怎麼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梅姐笑了起來,她的眼睛稍微眯了眯,目光看上去更加柔和。

“我——沒什麼吧。”想起惠麗,我有點難過。

“你失戀了?”梅姐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了倪端。

我紅著臉點了點頭,心裡自己的事應該比失戀還嚴重吧,只是不知道叫什麼。

“你可以給我講講具體情況嗎?”梅姐收住了笑,同情地看著我。

“我——你記得以前那個名叫惠麗,長髮的,身材苗條的女孩子孩嗎?”我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只好先告訴她我的對象是誰。

“哦,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她好像已經走了。”梅姐記了起來。

我點點頭,心裡更加難過,有點想哭的感覺,趕緊低了頭。

“別難過,慢慢說,也許我可以幫你。”梅姐安慰我說。

於是我吞吞吐吐地把我和惠麗的事前說了出來,說到後來聲音有些哽噎,眼裡含滿了淚水。

“別難過,我可以看看她留給你的信嗎?”梅姐一邊說一邊遞給我紙巾。

“我給下次你看吧,信放在宿舍。”我邊擦眼睛邊說。那封信我本來看不太懂,正好讓她給我分析分析。

“好,你下次帶信過來,我也回去想想。”梅姐誠懇地說。

我點點頭,起身離開,心裡對梅姐充滿了感激。回到吧檯,蕭紅她們好奇地盯著我微腫的眼睛。周月問我怎麼回事,我支唔過去。蕭紅卻是臉色微變,沒有出聲。

池湘臉色也是一變,很快就恢復正常,笑著說道:“看來舊情難忘啊!”

我勉強地笑了笑,沒有答理。

過了兩天,等到深夜人少的時候,我就把信給了梅姐。梅姐接過信仔細地看了起來,也許是酒吧的燈光昏暗,她竟然看了許久,慢慢地說道:“這女孩子的信寫得不錯。”

我看了看她那有些凝重的臉,沒有說話。

“她說得很好,窮人不會有長久浪漫地愛情,關鍵的問題出在經濟上。”梅姐噓了一口氣,緩慢地說道。

“你恨她嗎?”梅姐停了停問道。

“不恨,我只是難過,只希望她現在過得好。”我輕輕地說道。

“影響愛情的因素很多,包括經濟因素,性格因素,文化修養等,其中最重要的是經濟因素。”梅姐一字一句地說道,希望我能夠聽得明白。

“愛情一定要有錢才存在嗎?”我聽懂了她的意思,反問道。

“人總要先活著才有愛情吧,沒有錢能活嗎?”梅姐看著我的臉說。

“也許吧,其實我覺得以前和惠麗過得很好啊。”我覺得以前和惠麗並沒有感覺缺錢,對於梅姐的話有些不以為然。

“也許吧,其實你們以前那種生活方式,愛情也是可以產生的,不過那是把你們孤立開來,不考慮你們的社會責任,也不考慮你們的將來。就是說惠麗她有自己的父母家庭,她要承擔責任,要考慮父親的生命,家庭的債務,所以她只能選擇離開你,因為和你在一起無法解決這些問題。而在你看來,你是一個孤兒,什麼負擔也沒有,所以維持自己目前的生活並沒有困難,因而你覺得愛情可以維持,而惠麗卻選擇離開。”梅姐一下子說了很多,我有點糊塗,胡亂地點著頭。

“其實考慮得更遠一些,你們的愛情也很難維持。”梅姐又補充道。

“你是說我們沒有將來是嗎?”我想起鳳姐以前說過的話。

“你覺得呢?你連最基本的家都沒有,起碼得有房子吧。”梅姐說道,“你們不可能總是這樣,現在可以,五年內可以,十年內也許還可以,但是二十年,三十年呢?”

我無話可說,她已經是第三個提起房子的女人了,而這一切都源自於我是一個孤兒,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

“當然,擁有金錢並不一定擁有愛情,但是沒有金錢肯定無法擁有愛情。”梅姐見我情緒低落,似乎想緩和一下氣氛,補充說道,“其實錢不一定要很多,能維持正常的生活就行,比如吃穿住行。”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掙錢的。”我的口氣很堅決。

“其實每個人都應該努力,你一直都在酒吧嗎?”梅姐問道。

“我出來就一直在酒吧。”我邊點頭邊說。

“那你除了在酒吧幹活,還有其他收入嗎?”

“有時候送顧客回家吧,醉酒的顧客,得點小費。”我答道。

梅姐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半真半假地說道:“你以後也送我回家吧。”

“好啊,只要你吩咐,一定效勞,我還想去你家看看你的作品呢!”我真誠地說道。

“如果你願意,你今天就可以去。”梅姐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瞪直眼睛看著梅姐,她的話太出人意料,本來我還以為要花好些時間才能建立私人感情,我甚至還想過故意把酒倒在她的大腿上,然後借給她擦乾的機會按摩她的大腿來實現誘惑的目的,沒想到現在就如願以償,提前獲得“一親芳澤”機會。

“你不願意嗎?”梅姐見我愣愣地看著她,笑著

“可是可以的,”我紅著臉回答,“不過太突然了。”

“難道等你作好準備啊?”梅姐呵呵地笑著。

我搖了搖頭說:“今天去也可以啊!”心中嘀咕,難道她知道了我是有備而來?

“好,你先去忙,我等回叫你。”梅姐說道。

我點點頭起身離開,走到吧檯和大夥聊天,立即就有人問我和梅姐聊了些什麼。

我高興地回答:“和她聊紙上寫的東西了!”

“寫什麼了?”幾個人同時說道。

“還不知道。”我哈哈地笑著。

“切!靠!”幾個人罵道。

“不過,我等下送梅姐回家,順便看她寫的東西。”我自豪地說道,一邊為自己和梅姐的親近做辯護,免得引起大家的懷疑。

益明於敏都高興得不行,說回來一定要講給他們聽。蕭紅也笑著,但是眼神似信非信。池湘臉色微變,笑得有些僵硬,看來她知道我送女人回家會發生什麼。

我想反正和池湘無話不說,而且還彼此知道底細,以後找機會直接跟她說了,大概就不礙事,也沒太在意她的表情。

不久,梅姐就叫我送她回家,兩人打的到了一棟高層住宅前下了車。梅姐說她就住這裡,二十二層,然後就帶著我到了她的房間。一路上,梅姐也沒有接近我的意思,兩人肩並肩地走著,跟普通朋友沒有兩樣。我心中雖然希望梅姐能主動貼上身來,卻也不敢主動過去攬她的身子,畢竟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高雅和純潔的,而且年紀又大了許多,多少起些隔閡的作用。

進了屋,梅姐就示意我坐下休息,給我倒了杯茶然後就進了臥室。我四下打量著屋子裡的擺設,見四周擺著不少擺著不少瓷器花瓶,牆上又掛了不少字畫,更加覺得梅姐是個高尚純潔的人,心中的慾望弱了很多,只是不解她為什麼這麼主動要求我送她回家。

不一會兒,梅姐就出來坐到了我側面的沙發上。我見她沒有和我一起坐在靠牆的雙人沙發上,頓時略感失望,心中盤算著等下如何接近梅姐。

“我家怎麼樣?”梅姐微笑著問道。她現在洩了妝,又脫掉了外衣,看上去特別溫柔嫻淑,雖然多了幾道細微的皺紋,並不損害她的美麗。

“很好啊,氣氛很高雅。”我應道。

“喜歡嗎?你。”梅姐溫柔地看著我說道。

“還好吧,不過我感覺不太自在,讓人放不開手腳。”我笑著說,希望提醒她我的本來意圖。

“沒什麼,放送點。你在酒吧做得怎樣?”梅姐很自在地說著話。

我點了點頭,笑著說:“就是錢少了點,所以送顧客回家。”一邊說一邊曖昧地盯著梅姐的臉。

梅姐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又問了我很多關於酒吧生活的問題,卻是始終沒有談到我想要談的話題。我雖然有點失望,卻也沒有太強的表明自己意圖的願望。不知道是梅姐一貫的形象,還是她家的氛圍讓我不敢輕舉妄動,或者是她的問題分散了我的注意力。一直到鬧鐘敲響了一點的鐘聲,梅姐才欠了欠身說道:“很晚了,你回去吧,以後你就一直送我回家吧。”

我吃驚地看著她,慢慢地說道:“就這樣——我回去了。”說完站了起來,本來我想問她“就這樣讓我回去”,突然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又改了口。

梅姐也是一愣,轉而笑著進了臥室,很快就走了出來,遞給我一張百元的鈔票,笑著說道:“這是給你的。”

我紅著臉擺了擺手,推辭道:“這怎麼行,我又沒有為你做啥,怎麼能夠收你的錢。”心想她肯定是誤會了我的意思。

“你收著吧,你不是要掙錢買房嗎?這也是應該的。”梅姐一邊說,一邊把錢往我手裡塞。

我見梅姐說的真誠,又是富有之人,猶豫了一下,也就收了下來。

出了屋,走在路上又想起自己送她回家的真實意圖,心中既感失望,又覺得欣慰,畢竟純潔高尚的梅姐並沒有破壞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過了一會兒,又覺得奇怪,想她為什麼要我以後每次都送她回家,莫非她第一次見面不好意思做那種事情,所以才要我以後都送她回來,孤男寡女時間長了,自然水到渠成,頓時又覺得梅姐也是慾望男女,只是比較隱晦罷了。

回到宿舍,大夥已經睡了,我也輕輕進屋睡了,沒有驚動他們。

第二天起來後,大夥似乎都沒有說什麼,蕭紅也沒有了那種懷疑的眼神,倒是池湘愣愣地看了我幾眼,眼睛裡有一絲似曾相識的情絲,但我一下想不起來,也沒在意。

白天上班空了,大夥便圍著問我昨天到梅姐家看到了什麼。我如實把情況說了,大夥都異常羨慕,埋怨自己怎麼沒有被梅姐看上。

大家正興高采烈地聊著,不想胡瑩來了電話。

“是你啊,不會又是叫我去跳舞吧。”我笑著說道,有些臉紅,眾目睽睽之下,和一個女孩子在電話裡瞎扯,我還不太自在。如芒在背,

“是啊,大忙人,你到底什麼時候修假啊?”胡瑩發著嗲。

“這個,說不準的啊。”我應付著。自上次和胡瑩從舞廳分別後,她已經打了三次電話,都是叫我去陪她跳舞。每次我都推辭說沒空,心想再和她跳下去,非跳出麻煩來不可。

“你這人也太不夠意氣了吧,求人幫忙的時候,就記起人家,過後就不理不採!”胡瑩發著火。

“不是啊,我真的忙。”我陪著笑臉,心裡發虛,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那你修假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好嗎?”胡瑩大聲質問。

大夥都豎著耳朵,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

“這個——好吧。”我羞愧地應道。

“那好,我等你電話。”胡瑩語氣緩和了很多。

掛了電話,大夥就換了話題,不再聊梅姐的事情,轉而詢問我和電話裡的那個女孩有何勾當,取笑我又要走桃花運。我胡亂地和大夥扯著,感覺蕭紅和池湘都怪怪地看著我。突然我發現她們的眼神竟然有著驚人的類似,頓時心中一驚,又想起上午起床後,池湘那眼裡的情絲,心裡七上八下,擔心池湘也對自己有了感情。

酒吧打烊後,我把池湘攔了下來,跟她談我送梅姐回家的事情。

“第一次也許這樣,以後就不同了。”池湘說道。

“不知道,也許不會變呢!”

“可能嗎?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池湘笑著搖頭。

“不一定吧,梅姐不是其他人,她很有修養的。”我辯解道。

“修養再好,也是女人。”池湘轉口問道。

我低下頭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我似乎想起了什麼,伸手就去摟池湘的腰。

“你幹嗎!”池湘一邊躲閃一邊喝道。

“吃你豆腐啊!”我笑著說道。

“住手!別動!如果你還想我們是朋友的話!”池湘狠狠地說道。

我一呆,手收了回來,不知所措地問道:“怎麼了?”

“不怎麼!憑什麼讓你吃啊!”池湘的聲音還是很兇。

“這——不是說好了嗎?”我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尷尬地說。

“那是以前。”池湘一邊說一邊快步朝宿舍走去。我木然地跟在後面,想不通到底哪裡得罪了她。

躺在床上,就想著池湘和胡瑩的事情,想著這些天自己和她們的交往。心想胡瑩喜歡上自己還好,硬著頭皮不理睬她也就是了,反正自己也看不見她傷心生氣的樣子;要是池湘對自己有了感情那就糟糕,一個蕭紅已經讓我讓我處處覺得行動不便,費了好大功夫才平息下來,要是再多一個更瞭解自己的池湘豈不麻煩更大。

不覺又想起梅姐的事情,覺得她總一個人住那麼大房子肯定寂寞,所以才叫我送她回家,遲早要發生關係,否則也用不著用一百元錢來“報答”我,只是為什麼昨天絲毫沒有表示,難道真的不好意思?看來自己也繼續暗示她才行,必要時候還得主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