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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克隆人,但是屬於很特殊的那種。
在幾十位專家和十一套先進的克隆儀器的配合下,我從我的母體上分離出來。他是2050年新上任的調國華裔總理吳有為。
這個特殊的母體身份決定了我的命運和生存的意義,也決定了我將享受與其他克隆人不同的待遇:我不會受到法律、法規的保護,不準使用母體人的合法身份,不得在公共場合出現,無條件服從母體人的命令,不享有戀愛、婚姻、生育的權利……其他克隆人都是母體人為了延續自己壽命而準備隨時更換身體零件的替代品,而與他們相比,我的身份就高貴得多,不僅因為我的母體人是吳有為,更因為我肩負著一個偉大的使命。
吳有為是一個非常聰明有才幹的人,早在30年前當文化部長的時候,就提出了一系列有建設性的計劃和改革,使國內人才素質和教育水平大大提高,使國家極其有競爭力的經濟更是注入了新鮮的活力。
由於幾代人的努力,調國已成為世界上具有相當大的影響力的一個強國,在三年前的總理大選中,實幹黨候選人吳有為以絕對的優勢擊敗了其他競爭對手,當選為新一任總理。
因為吳的卓越表現,引起部分國家少數左冥分子的不滿。他們買通殺手,多次想幹掉這位優秀的領導人,但都沒有成功。這都是衛斯理克隆體的優秀表現和幾位克隆替身犧牲的結果。出於各方面的考慮,衛斯理的克隆人保鏢已經光榮退役,剩下我一人“孤軍奮戰”。明白了嗎?我的職責就是保護這位大人物的安全,我就是他的第四位克隆替身。
為保護國家領導人而獻身,更何況是我這種在社會中沒有被承認在法律上沒有合法資格的克隆人,死後能得到一枚做工精緻,金燦燦的刻有“勇士”二字的獎章,這是對一個圓滿完成任務的克隆人的最大榮譽。
“譁一一一”客廳的報時鐘打斷了我的思路。這種不同於往常的聲音我一聽就知道有任務了。平日裡盡是跳躍著數字的鐘面出現了一張老練而嚴肅的面孔,是嚴正將軍:“kl4,今天在市中心廣場的空中花園,將舉行癌症消滅30週年紀念大會,大會組織者邀請了總理先生出席並講話。我和另外幾位將軍研究了一下,認為那裡的保安措施和設備都不利於總理親自到場,決定由你代替。記住穿上總理先生最喜歡的灰色前克,七點正我們來接你。”報時鐘面又現出了跳躍的數字。
我懶洋洋的身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迅速衝進浴室。“任務交給我了……危險……危險……”我滿腦子想的都是金燦燦的獎章。老嚴頭平時教的什麼“體現生命的價值”今天總算派上用場了,我立功的時候到了!“淨身機”發出柔和的翠綠色的光將我罩住,身上的汗慢慢地消解了,代之以一種清香。
關掉機器,我換上代表二十二世紀上層人物身份的茄克,抬頭一瞧:才六點十五分。或許是興奮得過了頭。
時間還早,不如看看有什麼新聞。旦然目前國際通用漢語,可是英文台的女主持人蜜雪兒·瑪蓮這隻性感的小貓,仍然以她獨特的主持方式吸引了大批觀眾收看她的節目。我也不例外。
“開始!我向聲控開關發出了命令。空氣中出現的五顏六色的氣體迅速凝固,只有兩秒鐘的時間,一個45寸的電視氣屏便形成了。“1、2、3、4……”我機械地發出命令,畫面不停地更換,可沒有一個合我口味,蜜雪兒的英文台也是如此。
忽然,電視閃了一下,隨即所有的電視畫面變成了統一的黑白兩色。蜜雪兒穿著一件純自前克(真性感)出現在屏幕上,只聽她用沉重的語氣說道:“t國總理大衛·李在前往參加和平集會的途中遇刺,這位發展中國家卓越的領導人享年55歲,是在二十二世紀三十年代以來全球8位遇刺領導人中最年輕的一位……”
我屏住呼吸,換了一個姿勢坐正,畫面立即切換成了現場拍攝到的畫面:行駛在高空高速公路上的汽車爆炸後,從幾千尺高的路面下墜,穿過層層濃霧之後,落在早已廢棄的柏油馬路上,汽車立刻分崩離析,漆黑的殘骸散落一地。其間有幾鉈好似黏糊糊的東西,散發著一縷縷煙氣,那是……我的天!我立刻認出了那是什麼,並且感到有一般腥味撲鼻,馬上衝進衛生間大嘔特嘔。過了好一會兒,才探起身來,不由自主想起剛才的那一幕,胃裡又是一陣翻騰……
如此折騰了好久,我才慢慢地撐著胃回到客廳,電視屏幕上國家犯罪監視中心馬博士正在接受採訪。蜜雪兒換了一件栗色的前克,她那豐潤細膩的嘴唇一下下地輕輕張合,現在不知有多少男子的心臟正隨著這個節拍跳動。我的心情卻很糟,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已經不想再像以往那樣倒上一杯可樂,悠閒地坐在沙發上欣賞她那高挺的胸部和那張美麗絕倫的臉。突然畫面又換成了那恐怖的一幕,就在目光接觸到那漆黑的畫面的一剎那,我大叫一聲“啊1——”抓起桌上的杯子砸了過去,它在空中劃了一道極其醜陋的弧線,穿過電視氣屏。電視機發出輕微的一聲“膨”便和蜜雪兒一道消失了。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不!真正的克隆勇士不允許有這種感覺的,可是我一一真的是害怕了。
呆坐了一會兒.我才想起七點鐘的任務。看看鐘,只有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這次任務很危險!“危險!”“危險!”從來沒有過的不想執行任務的念頭頻頻出現在我的腦海,還有那一幕令人毛骨驚然的畫面。那枚獎章再也吸引不住我了,我想逃
逃得了嗎?到哪裡去?逃了之後又怎麼辦?被抓住了又會接受二種什麼樣的懲罰?不,不管這麼多了,無論什麼下場都比一堆焦屍好一百倍。我不要當什麼勇士,不要獎章,我不要什麼所謂的狗屁高尚情操。我不過是一個低賤、貪生怕死的克隆人,撕下這張臉皮我只是一堆臭狗屎。是的,我要活著離開這兒。
這個念頭一出現在我腦海裡,我立刻蹦跳起來,揣上一大疊信用卡和零鈔,一把手持式激光槍,推上一輛飄浮摩托車打開門……
我愣住了。
“我們是不是來得早了點?抱歉,我的表出了點小問題。”嚴正和另外一位官員站在我的門外,陰陽怪氣的,“咦?去空中花園早已準備了專車。你想一一”
“啊,沒有,不,我……我只是……想去……溜達。”面對這隻老狐狸,我慌極了,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早些啟程吧。請上車。”
我心煩意亂地一頭扎進了汽車,心裡一直惦著那輛黑漆漆的汽車。一顆汗水從我頭上滾了下來,我心虛地閉上了眼,假裝休息。嚴正可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將,他不動聲色地問:“總理先生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見我不作聲,他又說,“奇怪呀,按道理你不會有任何疾病的,難道是暈車?哈——”他笑得很放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馬上收聲,也許他也意識到自己大過分了。雖然我是克隆人kl-4,但按照規定,只要我一坐上這輛車,就是百分之一百的總理先生,可以充分利用他的身份,做我願意做的事,而且周圍的人必須無條件的服從命令。這也許就是我為總理當替身的唯一好處吧(剛剛才認為的)。
嚴正不再開腔了。我累極了,也怕極了,彷彿有數不清的激光槍隱藏在四周不起眼的角落,正對著我,車窗外每過一輛車,我的身子都會輕輕地抖動一下。當然這一切都被嚴正看在眼裡,只是佯裝不見,把腦袋扭在一邊,這個老傢伙在盤算什麼?
這個嚴正可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專愛拍馬屁,不過,不得不承認他也是個人才。在我離開克隆儀器後成長的十四個月裡,都是由他和幾位專家訓練。雖然我先天又瘦又矮,可射擊、搏擊、擒拿、偵破、公關,每門可謂樣樣精通,當然這都是為了應付各種突發事件。他也是靠我和前三位克隆人的優秀表現“炒”了衛斯理12和他的訓練人王將軍,博得總理的信任。
十幾分鐘的路程像過了漫長的十幾年,等到達目的地,我幾乎精神緊張得快要暈倒了。
“總理先生,空中花園到了,請下車吧。”一張姣好的面孔出現在車窗外。嚴正揮了揮手,司儀小姐悻悻地走開了。車門一打開,數十個保縹把車門圍住。保嫖們都著深藍色的茄克,臉上架一副像二十世紀的墨鏡模樣的目光控制式激光槍。人圈外,幾十名保安排成兩行,筆挺地站著,手持長筒輻射槍。我一見這架勢才長長鬆了一口氣,整整衣襟從車裡探出身來,滿面笑容向歡呼的人群揮手,踩著紅地毯向裡走去。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空中花園這所超豪華的solood果然名不虛傳:位處於三千尺的高空,採用高壓裝置,使這幾萬平方米的高空空氣密度加大,足以承受幾十億噸的重物,再在上面造一座超豪華型酒店。雖然現在地面骯髒不堪,所有建築物和設施都搬遷上至三千米的高空,可能弄出這樣一個巨型高雅豪華的建築,還真得需要各種高級技術人員。所以,在空中花園的消費頗高,也是各種高級慶典舉行的固定地點。
“保持警惕,見機行事。,嚴正向手下的人命令,實際上也是說給我聽的。我不屑一顧,得意忘形地向四周環視,除了像跟屁蟲似的一大群保鏢外,不知道還有多少保安和警察藏在隱蔽處和混在賓客中。在台上象徵性他講完了嚴正事先寫好的演講稿後,我長吐了一日氣,輕鬆多了。現在,是該找個舞伴徹底鬆弛神經的時候了。
帶著一大幫人在人群中走動真是不堪累贅,可是為了安全又不得不讓他們跟著。我己興趣全無,可又不甘心就這麼離去。我端著一杯可樂在各位紳士淑女中間穿梭著,正百無聊賴之際,大門外一個白色的極其搶眼的身影吸引了我的目光——是蜜雪兒。
一見是她,我高興得杯裡的可於差點灑出來了。以前也只是在電嘰裡見過她,無奈她身份不高,而巨只是一個小小的英文台的主持兒所以許多大場面的酒會和新聞發佈會都沒她的份兒,看來現在熬出頭來了。她正在和大會的組織者康先生親切地交談著。我故意轉過身不去看她,和一個不知是“絲綢之路”旅行社還是汽車飄浮器製造廠的大股東裝模作樣擺談關於最近克隆人為了抗議不公平待遇紛紛外逃,拒絕捐給母體器官的惡性事件。看他唾沫橫飛的樣子,我就想給這個“種族主義”者一記重拳。正在咬牙切齒之際,康先生在我身邊叫住了我。
“總理先生,我想介紹一個人給您認識。”
我已經猜出是誰了,心跳加速,但不動聲色。
康先生從背後挽出一位高挑的美人來:“這位是遙視英文台的節目主持人蜜雪兒·瑪蓮小姐。蜜雪幾,這是尊敬的總理先生。,,
蜜雪兒伸出她潔白的右手:“能與總理先生相識,真是格外榮幸。”我馬上抓住她的手搖了兩下:“嗯……能認識小姐,我也很高興。”然後立即放開,很明顯,潔自的手背上留下幾根模糊的紅指印。
康先生夾在我們中間寒暄了兩句之後,知趣地找個藉口走開了。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蜜雪兒小姐,我可以請你跳一曲舞嗎?“啊,當然!“她像是等這句話等了好久似的。
我回頭瞪了瞪為首的大塊頭保縹,他後退了兩步,周圍的保鏢也散開去,埋伏在人群中。
說來也怪,平時我可是個一等一的舞林高手,今天在蜜雪兒面前卻顯得如此笨拙,一會兒踩了她的腳,一會兒又與她的豐胸撞了個滿懷。這咋和真的吳有為那麼像?我一想起他以前與t國首相夫人跳舞那副狼狽樣就想笑。也許蜜雪兒也以為我的舞技很笨拙,剛才她的眼裡閃過一絲……詭異(真怪,為什麼用這個詞)的光。
“沒關係,以後經常跳的話會比你現在要好些的。”在我踩了她第十腳的時候,她終於轉移過與j國建交的話題,“不如我們到外面去走走。”
“好啊。”我迫不及待地牽住她的手巴不得馬上閃出大廳。“‘等一等。”蜜雪兒輕輕地挽住我,雙眼一瞟,示意我往後看。乖乖1那個大塊頭毫不知趣地緊跟在蜜雪兒的後面。見我轉過頭去,他居然還精神抖擻地向我敬了一個禮。
這頭牛;膽大包天!我氣急敗壞,剛想發作,但轉念一想,最後的安全保障被撤掉之後會不會出什麼問題?正猶豫不決之際,蜜雪兒開口了:“總理先生是否覺得不方便?當然,有保鏢可以保護您的安全。千萬別讓這位先生難處。”
我眉頭皺了皺,感到左右為難。叫大塊頭走吧,自己又不放心。不叫他走吧、豈不是礙著我和蜜雪兒的單獨相處?
只有孤注一擲啦。我咳嗽幾聲,對大塊頭命令道:“離開這兒。我需要單獨和蜜雪兒小姐談談。”
“可我奉了嚴正將軍的命令保護您的安全呀,總理先生。”大塊頭愁眉苦臉的樣子,眼珠子卻一個勁兒盯著蜜雪兒看。這就更加堅定我要趕他走的決心:“沒看見我和蜜雪兒小姐在談公事嗎?走開!
當總理可真過癮,只要我的聲音稍稍提高几度,馬上會嚇得一些人屁滾尿流。果然,大塊頭保鏢很快地縮著腦袋退了下去。
我很滿足地讓蜜雪兒挽著我胳膊走到陽台上,也許她會認為我很有安全感(就只是個子矮了點)。
“我喜歡一個人在寂靜的地方看星星,那裡裝著我小時候的願望,一個又一個,”蜜雪兒丟開我,靠著陽台仰望天空,“您小時候呢?”
現在的時代在好天氣的時候一晚能看見十顆星星就很不錯了。可眼前這位女人多可愛,多浪漫呀。我馬上就聯想到每晚七點半“心情台”的肥皂劇,男女主角在草坪上幽會,一個大紅蘋果你咬一口,我咬一口,真令人想入非非。
“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她有些撒嬌了。
媽的,我快堅持不住了,這麼迷人的女人為什麼偏偏是一一個地位僅高於克隆人的白種人呢?
“快說嘛。”
“這個問題嘛……”確實太難回答了,“還是談你吧。”
“嘻,怎麼,您有興趣聽嗎?”
“當然。”我聳聳肩,很有風度的樣子。自我被複製出來,迅速地成長,有了自己的意識以後,一直迷戀著這個靠自己,的實力一步步攀登上今天這個位置的女人。去年在與j國建交的新聞發佈會上,她因不滿意自己的新聞報道組受到的冷遇而據理力爭被趕出會場時。我就喜歡上她了,當然多數還是因為她有著比東方女人更迷人的三圍,並能唇槍舌劍,可以同時周旋於幾個男人之間,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滿足自己所需要的一切。
真有魅力!
“自我還沒有出生,父母就移民到這裡,遍地是黃金的花花世界,以為憑自己的勞力就可以在這兒過上幸福溫飽的日子。可惜他們是白人,老天,為什麼是白人?從他們來到這兒的第一天起就明白日子將會過得很艱難。他們拿著自己高學歷的文憑到處找工作,人家都以各種借日拒絕了。最後在一家小小的西式餐館找到一份臨時工的工作,並與幾個意大利、德國人合租了一套公寓,沒有沙發也沒有暖氣,幾個人共用一個只有2平方米的衛生間,煮飯更麻煩,但是他們也認了。”
蜜雪兒頓了頓,看來是很艱苦的歲月。
“一年之後,其中兩位的愛情結晶出生了,那就是我,本來拈據的生活顯得更艱難了。我從來沒有洋娃娃,沒有小推車,唯一的玩具是後院裡的溼泥巴。我不哭也沒鬧,從小就很懂事。上學後,我也發誓永遠得第一。我做到了,但是人人都歧視我,認為我的成績不真實,他們變著法於欺侮我。大學畢業之後,父母己沒有能力再供養我繼續深造。找工作呢,很多我中意的單位又因為我是白種人而拒絕了我。後來我只好選擇遙視英文台,可偏偏事與願違,很多大場面的新聞發佈會和酒會我們都沒有資格受邀請參加報道。我是一個不甘心接受失敗的人,因此又發了一個誓。”
“什麼誓?我很感興趣。
“隔不了多久,你會知道的。我想。”蜜雪兒背過身,又在欣賞我認為一點都不美的夜景。
我好奇極了,不顧禮貌不禮貌,刨根問到底:“我太想知道了,不說不行!”
她的深燧的藍眼睛裡又閃過一絲詭異的光,眉毛向上挑了挑,同時做了一個很嫵媚的動作。我的心撲通撲通一陣猛跳。
“您不想吻我嗎?”
我更加激動,可又因從來沒有如此親熱地接觸過女人而顯得慌亂。
她向我逼近一步,把頭湊了過來:“怎麼不說話?不想吻我嗎?”
“這個……”
“您先閉上眼睛。”
我乖乖地閉上了眼睛,等待兩片紅雲和我這張大嘴貼上,等待體驗這種幸福的感覺。
突然間,一股涼風撲面而來。隨之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擊中我的脖子。我兩眼立刻出現了數不清的金星,我喘不過氣來了。
我倒在了地上,我己迷迷糊糊的意識在命令自己用力吸氣呼氣,可是脖幹好像被什麼東西死命掐住,出的氣多,進的氣少。
一個幽靈般的白色身影蹲在我面前。
“不想知道我發的什麼誓嗎?“她慢慢地將上衣的胸針取下來,呵,那是一把偽裝得極好的小型手槍。我驚恐極了,一個勁兒地掙扎:“別……求你……別……”
“你害怕了?你也會害怕?她對我不再用敬稱了。
“求求你,我不想死……”
“瞧你那可憐樣兒,”她用槍抵著我的頭,“我發誓要搞垮你們的領導組織,改變蒙古人種在全世界的主導地位,我不甘心受一輩子種族歧視的氣。所以我參加了‘反動新聯盟’。”
我全身哆嗦得更兇了。這是一個全新的反動派組織,就像一個小小的聯合國,全世界的左翼人士大都加入了這個組織。他們同樣有資金,有新科技,變換著方法向各個國家搗亂,殺害政界首腦。很顯然,我,不,吳有為早就成為了他們的目標,只是他們找錯了人。
“殺了我,你也跑不掉……”我吃力地提醒她。
“你認為我需要跑嗎?實話告訴你,我不過是一個克隆人。殺了你,我會被判死刑,可真正的蜜雪兒還是可以正大光明地繼續她的事業,而且會比現在做得更好。克隆人犯罪,在沒有證據證明母體人也參與的情況下,母體人無罪。這是一條大家都很清楚的法律,現在,我可以毫無顧忌地殺死你了。”
“你不怕死嗎?”“我可是怕得要死,就差沒有將小便撒在褲子裡了。
“怕死?蜜雪兒有著堅強的意志,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她所有的意識我都具有。”
好先進的克隆技術,我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媽的我怎麼就沒有吳有為的那種魄力!
眼看她就要扣動扳機,我冷汗直冒,甩出最後一張王牌:“我不是真正的吳有為,我只是……”
“你也會是克隆人?少裝蒜了,總理先生。剛才跳舞的時候我早已發覺你舞技很笨拙,哼,真正的吳有為就是這種水平。”
我的天!我極度恐懼地閉住了雙眼。
“啊……”這時我突然聽到了這個邪惡女人的一聲悶喊。
我睜開眼睛一看,蜜雪兒已倒在一旁地上,手中的槍不翼而飛。嚴正正背對著我站著,謝天謝地。這個可愛的老頭兒!
“總理先生,你太大意了。”嚴正轉過身來說,話裡明顯透著諷刺。我馬上從地上爬起來,撫著脖子大聲地吼:“把這個婊子給我抓起來!”
沒料到她的動作如此之快,趁嚴正一大意,一個剪刀腿將他端倒,迅速從長筒靴中抽出一個小型對講機報告:“計劃失敗,計劃失敗……”
“那婊子想溜,抓住她l”一看蜜雪兒敏捷地攀上陽台,我拔腿便撲了過去。
“趴下!”
嚴正這麼一喊,我騰在半空的身體嘎然止住,猛地下落,用一個最難看的姿勢擺了個“大”字,頭頂的牆壁頓時出現了十幾個吐著青煙的彈孔。好險!
蜜雪兒扔掉一枚彈式手雷的空殼,用英語嘰哩咕魯罵了一句,飛似的逃之夭夭了。
胸口隱隱作痛,有一個硬物被我壓在身下,是槍;謝天謝地!我飛快掏出來,扔給嚴正:“抓住她!我先回總部!”隨即便在地上打兩個滾,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正想頗有風度地混到人群中,沒料與那個笨保鏢大塊頭撞了個滿懷。
“混蛋!你……”我一把揪住他的領口,“有刺客,快掩護我離開這兒。其他的人呢?“別說這麼多了,快走;”
我丟開他,腳步移動得飛快。只想早點離開這個沒有安全感的鬼地方。身後怎麼沒有動靜?扭頭一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救……”
沒容我呼喊完,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穿過我的後背,我整個人飛了起來,撞向宴會廳的中央。我忍住劇痛抬起頭來,見大塊頭正在用無線耳機在講著什麼,還拿著剛才那支槍。
滿腔憤怒促使我猛地跳將起來,打掉他手中的槍,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用我全身唯一的武器——嘴死勁咬住他的脖子。我要你死!
一股血腥的鹹味兒宜衝腦門,我彷彿聽見在大塊頭身體裡的血液直往外湧的泊泊聲音。最終他一動不動了,我心滿意足地暈了過去……
不知是什麼時候,我睜開眼來,看到一大群白衣人在我身邊轉來轉去,周圍盡是五顏六色的管子和儀器。我想坐起來,全身一點勁也沒有,渾身疼得厲害。一會兒,周圍的人都停止了工作,紛紛退出了大房間。嚴正走了過來:“剛才總理打電話瞭解了你的情況,我告訴他你已度過了危險期。”
我茫然望著他,腦子裡一片空白。
“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嚴正摸摸插在我心臟的管子,“你咬斷了那傢伙的喉管,他已經到閻王那裡報到去了,你真厲害,哈哈!還有蜜雪兒已經被捕,全國都在通緝她的母體人和還有可能出現的克隆人。”
嚴正停了停,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你的表現我也如實向總理先生作了彙報,機要部的幾位將軍都在場,我向他們申請取消你的克隆替身的資格……已獲批准。說實在的,在已經犧牲的3位克隆人中還都沒有出現過你這種情況:貪生怕死,心驕氣躁,迷戀女人,自以為是。不過真的,你的思想倒真像個真正的人。話雖如此說,為了總理先生的安全,只有取消你的資格,再製造一個優秀的機體。”
我明白他說的取消是什麼意思,我知道的機密大多,唯一的出路只有死。這時活著對我己沒有什麼吸引力了,因此我出奇的平靜,仍舊冷漠地看著他。
嚴正嘆了一口氣:“說什麼我也親自監察了你的出生,訓練過你,再怎麼說也有感情,所以,”他俯過身來,“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獎章的。”
說畢,他的手指按向了“off”鍵,霎時,周圍美麗的顏色倏然消失,我彷彿置身一個黑色的匣子裡,意識慢慢模糊,呼吸急促,這是死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正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