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廝打

高翔心裡清楚,面前坐著的這個人就是那夥歹徒的總後台,但高翔不敢得罪劉湧,抱著急事寧人的態度說:“我們的人也捱了打,有的也很重,咱們雙方扯平算了。”

“這個,我沒意見。”劉湧嘴角微微冷笑。砸“滾石”迪廳半年之後,劉湧又有驚人之舉。

劉湧文化程度太低,還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卻突發奇想,1998年10月30日下午,在位於太原街的嘉陽購物中心搞了一次書畫筆會,邀請9名書畫家即席表演。與文化文人聯誼是當今許多底蘊欠缺的企業家附庸風雅之舉,但劉湧搞這樣一次活動的目的還是出於商業炒作。下午5時,筆會結柬,劉湧請幾位書畫家到他那位於太原北街的“風味樓”吃飯,作陪的有朱赤、項培躍等人。吃飯過程中,“風味樓”的左經理向劉湘提出,“大衛營”今晚有時裝表演,飯後請書畫家去那裡一飽眼福,並在那平唱歌娛樂。幾位書畫家都很贊成,劉湧亦當即採納,打電話給程健,比地開車來送書畫家們去“大衛營”。

人來到“大衛營”,己經是晚上8點鐘了。劉湧是這裡的常客,今晚他要在幾位文化名人面前好好表現表現。

劉湧在三樓要了一大一小兩個包房。他和左經理還有那些書畫家在大包房,幾個親信在小包房。大家又唱了一陣酒、唱了一陣歌,然後就到大廳裡觀看時裝表演去了。

近10點,時裝表演結束,劉湧估計書畫家們都回來了,便來到大包房,走到門口不禁一愣,他看見那些書畫家一個個或坐或站,都在門口待著沒有進屋。

“咦,你們怎麼不進去呢?”劉湧納悶兒,“站在這幹什麼?”

一位畫家無可奈何地說:“裡面有人,把我們攆出來了。”

“不對呀,這是咱們的包房啊!”劉湧陡然生怒,走了進去,他要看看敢把他的客人攆出來的是些什麼人。

大包房裡坐著4個人,他們是市公安局刑警支隊民警杜軍、治安支隊民警朱永剛,還有他們的鄰居、朋友周剛和孫勇。他們來到三樓後,服務員見大包房已經沒有人了,就將他們領了進來。

這原本是一場誤會,事情很好解決。可是由於這事發生在劉湧身上,就不那麼簡單了。劉湧走進大包房,掃視了一遍,那4個人,都不認識,便責問道:“我們還沒完事呢,你們怎麼進來了?”

杜軍說:“是服務員把我們領進來的。”

劉湧出那4個人坐在那裡紋絲不動,沒看出地與眾不同的身份,十分生氣,說:“你是哪的?我是劉湧,你們給我滾出去!”

對湧自以為,報出自己的大名就可以把對方鎮住。

“你是劉湧多啥?”杜軍不認識劉湧,反唇相譏,“哪寫你的包房了,憑啥叫我們出去?”

雙方言辭過激,各不相讓,吵了起來。

劉湧哪受得了這個,直奔杜軍,孫勇怕杜軍捱打,過來護他;站在劉湧身邊的身材高大的項培躍一見,感到在總裁面前“表現”的時候到了,衝過去打孫勇,雙方廝打起來。

但由於其他人沒動手,他們交了交手就分開了。劉湧和項培躍氣咻咻地退了出去。朱永剛也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回來說:“沒事了,那邊朱赤我認識。”

但杜軍他們感到危險就在附近,在這種氣氛下飯出無法吃了,反正菜還沒點,便離開包房向外面走去。

此時,劉湧越想越惱,沒想到在這些書畫家面前丟了面子。

總裁的吵鬧聲驚動了小包房裡的親信們,程健、房霆等人邊嚷著“媽個X,是誰呀?”邊衝出來,正趕上杜軍等人出來,只見房霆抽出手槍對準了杜軍,喝道:“別的!動就打死你!”

房霆是和平區公安分局陣控隊民警,那支槍是國家發給他保護人民打擊犯罪的,可此時卻被他用來作為幫助黑惡勢力頭子參與鬥毆的武器。杜軍這時才知道劉湧那邊的人中有警察,而且不止一個。他沒有動,乘這工夫,房霆給了他一拳……

大廳裡,一場混戰。

劉湧好久沒打架的手又癢了,大喊:“別讓他們跑了,抓往一個!”他直取杜軍,見地奔逃,便在後面緊迫,追到南面樓梯口,沒有追到。他和程健走回大廳,正遇跑得較慢的周剛,衝過去就打,將周剛打倒在地。正在這時,李俊巖的兩個司機張曉偉、孫乃宏走過來,劉湧指著周剛,惡狠狠地對他們說:“還看著幹啥,給我扎他!扎他!”

李俊巖,1962年生,是瀋陽俊軍實業公司董事長。此人是瀋陽另一個帶有黑社會性質犯罪團伙的頭子。

李俊巖身邊的人當然不會是善類,張、孫二人也是幾進幾齣的人物,他們毫不遲疑地露出兇殘的本性,掏出隨身帶的鎖刀對周剛的胸、腹猛刺。周剛鮮血噴湧,染紅了大廳的地面……

程健見周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感到事情至此差不多了,拽著劉湧往樓下走。

在樓梯口,遇到朱永剛住三樓走,劉湧一眼把他認了出來,大喊:“還有他一個!”喊罷對準朱永剛臉部就是一拳,將他打出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