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孺的厄運

大約晚上21點,“那邊”的一個人打來電話,說:“不打了。”

對方掛“免戰牌”,說明“服了”,劉湧這次爭回了面子,臉上好不榮光,於是讓眾人撤走。

但佟俊森被打成重傷,此事畢竟沒有完。佟俊森提出了醫藥費等索賠要求,劉湧、楊建國也怕事情鬧大而願意私了,不讓佟俊森報案,於是雙方進行了討價還價的談判。傅俊森要4萬,楊建國說:“多了沒有,我只能出兩萬。”劉湧說:“那兩萬我拿。”這樣,由一個姓王的在中間幾次往返說合,最後將4萬元現金交給佟俊森,佟俊森給打了收條,這件事便劃上了句號。

4萬元的“賠償”無法彌補佟俊森在精神、身體和生意上的損害,他出院後就去了外地,他的洋服店過不久就關門了,他治傷、療養前後花了十多萬元,身體落下了殘疾,至今行走艱難……

1997年4月的—天,與佟俊森同樣的不幸遭遇降到韓孺身上。

那天,和平區稅務局王徵領著太原街大世界眼鏡城老闆尚寶成到百佳商場找劉湧。王徵說尚寶成是他的親戚,他開的“大世界”眼鏡城與韓孺開的“金犀寶”專賣店相鄰,韓孺把空調主機安到了“大世界”的窗下,把腳匾也掛到“大世界”這邊了。尚寶成找韓孺交涉,被韓孺打了……

劉湧認識王徵,凡星在執法機關、金融單位任職或工作的朋友,他都格外看重。聽完王徵和尚寶成的講述,他明白了,這是看他在太原街有“名望”,請他出頭說合一下這件事。

“韓孺我認識,我給你說說吧!”劉湧頗為自信地說,“你們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嗎?”

尚寶成說出了韓孺專賣店的電話號碼。

劉湧拿起話筒,拔通了,接電話的正是韓孺。

“我是劉湧。”劉湧首先報了自家大號,“我說韓孺,你幹啥呀?都在一條街上做買賣,互相照顧點。你把空調、牌子都挪過去,別打仗了了!”

其實,韓孺只同劉湧見過面,與他並不熟悉。他見尚寶成找了人出面說話,只好應了聲:“行。”

劉湧放下話筒,自負地對王、尚二人說:“我給你們說完了,解決了,回去吧!”

王、尚二人連聲表示感謝,告辭了。

次日下午13時許,劉湧與吳靜明、宋建飛、張建奇、段連江等人在飯店喝酒,尚寶成又找他來了,說他與韓孺的矛盾不僅沒解決,雙方又發生了口角還動了手。劉湧一聽來了氣,感到韓孺太不給他面子,當即給韓孺打電話,質問道:“韓孺,我是劉湧,你怎麼把尚寶成打了?”

“打了能怎麼的?”韓孺沒服劉湧,頂了一句。

“他是我朋友,你打就不行!你來一趟,我和你談談!”

“我現在沒時間,明天可以過去。”

對方几句話,叫劉湧很感意外。他原以為,憑他的“威名”,一說出來就得讓對方懼怕幾分,沒想到這個韓孺居然小瞧了他,不把他放在眼裡,他怒氣陡生,忙問:“我叫不動你呀?你現在在哪裡?我過去。”

“我在和平交警二隊辦事呢……”

“好,你等著我!”劉湧是個火爆性子,酒喝不下去了,對—桌人說:“有急事,走,跟我去一趟!”

吳靜明、宋建飛、張建奇、段連江幾個人在一旁聽得明明白白,更知道劉湧的意思,沒費二話,出去打車直奔五里河。

正在和平交警二隊辦事的韓孺的確不瞭解劉湧,而且將這件事看得太簡單了。他以為劉湧不過是要同他談談自己與尚寶成發生糾紛的事,沒想到別的,因此他不僅在電話中告訴了劉湧在哪裡,而且當劉湧說“你等著我”這樣明顯帶著威脅語氣的話後也沒離開。

劉湧等人一陣風似的乘車來到和平交警二隊新樓,進樓裡找了一圈兒,沒見到韓孺,以為他說了謊。劉湧從樓裡出來,看見院裡站著3個人,其中一個很像韓孺,便喊了一聲:“韓孺!”那個人答應一聲轉過身來,果然是韓孺。劉湧把他叫到交警二隊門外,幾個打手也跟了出去。

劉湧伸手撩起韓孺的上衣看了看,防備他帶了什麼東西。提起空調、牌匾的事,兩人的話越說越說不到一塊兒,劉湧大怒,“你不知道小尚是‘罩’著的嗎?”

韓孺說:“不知道,這事你管不著……”

話沒說完,劉湧猛然給了韓儒一拳。劉湧動手就是信號,吳靜明、宋建飛等人一齊過來打韓孺。韓孺往交警二隊院裡跑,剛進門口,段連江把他絆倒了,其餘人上去拳打腳踢。吳靜明掏出刀,朝著韓孺左腿紮了一刀,韓孺一翻身,吳靜明又朝他肚子紮了兩刀……

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公安機關門口,劉湧帶領一夥持刀歹徒對人行兇,真是無法無天到了極點!

韓孺倒在血泊裡,劉湧和眾歹徒逃離了現場。

案件發生後,韓孺的哥哥韓耘出面向劉湧交涉,要求賠償20萬元。劉湧說:“我把派出所劉寶貴的腿打折了,也沒賠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