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事鬥毆
然而,幾乎與此同時,對面那支獵槍也響了,劉寶貴只見眼前一大團火光向他飛來,他本能地側身向左躲一下,無數顆鉛彈打進他的右髖和大腿上部,火燒火燎的劇痛……
“孫明,我捱了一槍……別出去,他有搶……”
歹徒行兇,戰友受傷,孫明哪能不出去呢!他認識那個歹徒,高喊著他的名字罵了一句,從劉寶貴手中接過槍,將劉寶貴扶進酒吧。就在這時,那個歹徒的槍又響了,無數顆鉛彈打在酒吧木門上,孫明持槍衝出酒吧還擊,歹徒已經駕車逃遁……
開槍擊傷劉寶貴的不是別人,就是8年後成為嘉陽集團總裁的劉湧。
當孫明高聲呼喊那個開槍襲警的歹徒的名字時,劉寶貴才知道打傷他的歹徒是劉湧。他以前並不認識這個人,但是知道他有1989年打傷過一位在第二屆全國青年運動會上演唱大會主題歌的男演員,出手很重,那介演員到醫院把腳都摘除了。沒想到,今天自己又捱了這個歹徒的黑槍。
劉湧戶籍上註明生於1960年,實際上他報早了兩年。他從小愛好體育,父母也花了不少心血培養他,在他七八歲時就送他到體校學游泳,專攻仰泳,而且成績相當好,曾獲得遼寧省少兒仰泳100米、200米冠軍,後來因劉湧患病而告別了泳池,入伍到天津當了兵。
劉湧是絕頂聰明的,這使他不滿足於轉業到瀋陽市紡織品公司當一名普通的司機或調拔員,於1982年下海經商,施展才幹。他開飯店,倒服裝,搞毛衫加工,幹對蘇貿易,進商場賣家電,與港商合辦皮革廠……
商海沉浮,成功多於失敗,他逐步地在中街、太原街站穩了腳跟。
如果你見到劉湧,會看到一張慈眉善目的臉。他因胃不好,加之吸過一段時間的毒品,人顯得清瘦,與人們印象中歹徒那種粗壯、猙獰的形象完全不符。然而你千萬不要被表面現象所迷惑。他自小有一種爭強好勝的性格,長大後,他極願與一班流氓、地痞為伍,熱衷於鬥毆滋事,打起仗來兇狠無情。混跡商海使他結交了更多這樣的朋友,父輩的政法幹部背景使他有一種優越感,助長了他的氣焰。
10月6日那天夜裡,忙於商務的劉湧為什麼會出現在酒吧槍戰現場呢?
那天上午,瀋陽站的工人張紹波和兩個朋友在站前民主市場上閒逛,撞了兩位年輕婦女,發生爭吵。其中一個姓李,指責張紹波他們不懷好意,遭到他們打罵,小李說:“你們等著!”拿出手機找人。張紹波幾個人踢了她,然後就往北走了。
走到—家洋服店門前,他們看見剛才被他們打的那個年輕女人和洋服店的店主袁慶友在一起,才覺出事情有些不妙。他們認識袁慶友,袁慶友看見張紹波等人正巧從店前經過,振臂一呼,帶幾個人追打,幸虧他們跑得快,毫髮無損。
按說,這件小事至此就該平息了,可是袁慶友不肯罷休,決心報復張紹波。他給好朋友劉湧打電話,說他的女朋友被張紹波打了,讓他過去一下。劉湧一聽,立時來了精神,連忙說:“行,我馬上過去!”
“社會朋友”找到劉湧,劉湧即使商務再忙也要放下,去幫“社會朋友”辦事。此刻,劉湧很清楚袁慶友叫地“過去一下”是去幹什麼。於是,他馬上給回佩學(已死)打電話,通過回佩學找吳靜明。
吳靜明,別名吳明,當年29歲。此人無職業,曾因傷害他人被收審一次,因盜竊被行政拘留一次,因流氓盜竊被勞動教養3年。此人兇狠詭詐,他是劉湧身邊“四大金剛”的頭號人物。
掛完電話,劉湧隨即駕駛他的“藍鳥”去太原街,走進洋服店,看見吳靜明、回佩學、陳文斌等幾個“社會朋友”也到了,袁慶友將小李被張紹波等人辱罵毆打的事情講了一遍,然後說:“這幾個人總在站前、太原街一帶轉悠,跑不遠,我們去找他們!”
當天晚上7點,劉湧開著“藍鳥”來到羅馬假日酒店,在一間包房內,看到了張凡、吳靜明、陳文斌等“各路英雄”八九個人。
此前,劉湧又給回佩學打電話說,“張紹波他們聽說我們在太原街找他了,晚上要同我們鬥,我們得做好準備,都帶傢伙,打他們!”
經他這樣一鼓動,“各路英雄”都帶了措槍、火藥槍、槍刺赴會,劉湧自己也做了準備,在車內暗藏一支裝滿了鉛彈的獵槍。
這麼多“社會朋友”聚在一起,自然要狂飲一翻。吃喝到9點來鍾,酒足飯飽,又議起今晚聚會的目的,袁慶友說:“張紹波那小子很有可能在‘大霞’的咖啡屋那邊,我們過去找他!”
“大霞”,名叫王旭霸,當年35歲,是沈城有名的毒品販子,當時,包括劉湧、吳靜明、張凡等人在內,這次聚會中的許多人都吸毒,熟知“大霞”開的咖啡屋。袁慶友瞭解張紹波,猜測他可能會出現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