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搶劫約櫃的人們》與《E。T。外星人》
恐怖與希望
——1982年5月30日,紐約時報評論《搶劫約櫃的人們》和《E。T。
外星人》影片文章的標題
邁克爾·艾森納和傑弗瑞·凱贊伯格在派拉蒙公司為《奪寶奇兵》鋪起了紅地毯。他們準備在距離洛杉磯31英里的卡特林娜島上,在阿法隆舞廳的藝術演播室內舉行隆重的首映式。斯皮爾伯格在第一輪的幾次試映時,電影僅僅開演20分鐘他就緊張地跑掉了。幾次試映的結果表明,這部片子不需要如此大張旗鼓的促銷儀式。(直到11個月後,斯皮爾伯格才在好萊塢彎形影院中與觀眾一起觀看了《奪寶奇兵》的公映,因為這家電影院具有高級的放映設備和效果極佳的音響。)
派拉蒙公司將《奪寶奇兵》安排在嘎納電影節上放映,並準備在1981年6月11日於夏季最好的時節在美國上映。由於該片口碑極佳,在公映前的4天中,派拉蒙公司在海灣地區各國的股票上升了2。5個百分點。《奪寶奇兵》也使盧卡斯影片公司有了極好的發展前景,藉著這個東風,盧卡斯影片公司又接著拍了兩部續集,獲利數百萬美元。此後他們又拍攝了一部以布拉格為背景的電視連續劇《年輕的印第安納·瓊斯》。
與《大白鯊》相比,《奪寶奇兵》更是一件轟動的、影響超出世界影壇範圍的新聞事件。4月份,關於太空探險的神話引起了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關注,他們邀請斯皮爾伯格和盧卡斯去堪那佛角觀看了太空飛船的現場升空。在這種形勢下,其他科幻影片和電視劇,尤其是那部《太空旅行》隨即面世了。斯皮爾伯格對如潮的盛況並非置若罔聞,他把美國航空航天局送給他的那頂帽子視若珍寶,此後幾年中,他在照相時經常戴著它。
3月份,洛杉礬時報的一篇報告又提到了斯皮爾伯格的真實年齡,這讓他感到有些難堪。有位記者在整理了加州長灘的記錄後說,資料證明斯皮爾伯格先生生於1946年。斯皮爾伯格的出版代理人對此沒有做出反應,只是說,斯皮爾伯格只回答與《奪寶奇兵》有關的問題。
一時間,《奪寶奇兵》已然成為電影業中的精典之作。1983年,湯姆·塞萊克在布賴恩·G·哈頓的一部與《奪寶奇兵》沒什麼不同的影片《通往中國的高速路》中扮演的角色,與他當韌在福特手中丟掉的那個角色相差不大。1985年,理查德·張伯倫在重拍的《所羅門國王的寶藏》中飾演了艾倫·郭特曼。這部影片在內容上也與《奪寶奇兵》有很多相似之處,特別是該片同樣選擇了曾在斯皮爾伯格影片中扮演沙來的約翰。瑞斯戴維斯在片中擔任了角色。1986年的影片《艾倫·郭特曼和失落的金城》與《奪寶奇兵》的相似之處就更為突出了。1985年,澳大利亞的《空中海盜》以及其他許多部影片也紛紛效仿《奪寶奇兵》中的動作明星,讓他們的人物角色也戴上軟呢帽、穿上作戰服去尋找失落的城市、廟宇、部落和財寶。菲爾·伯曼和蒂姆·格里高利,兩位堅定不移地努力征服愛滋病的生物學家,他們甚至把印第安納視為吉祥人物和與惡勢力搏鬥、戰勝困難的偶像。在那段時間裡,《奪寶奇兵》也掀起了“寶盒”的市場狂熱。1985年,當年輕人看到布魯斯·貝里斯福特執導的一部聖經故事《大衛王》中理查德·凱爾在藏戒約的寶盒前跳舞時,嘲笑道:“這是老一套了!”他們認為他是偷了斯皮爾伯格的發明。
由於斯皮爾伯格取得了如此巨大的勝利,斯皮爾伯格沒有再去四處周遊宣傳此片。他要抓緊時間去趕超好萊塢。在兩年的時間裡,好萊塢在許多方面已有戲劇性的變化。迪斯尼公司無論在經濟實力和藝術魅力方面都瀕臨破產,而哥倫比亞公司近幾年裡在弗朗克·普賴斯的帶領下第一次顯露出生機,它開始吸收那些尋機進入娛樂圈的公司,並向他們招標,最後,可口可樂公司成了最終的買主。環球公司也不再沉睡,他們似乎準備進一步擴大和發展旅遊業,公司所在地已成為洛杉礬最吸引遊客的景點之一。瓦薩爾曼不僅沒賣掉拍攝場地,還把環球的主題公園擴展至黑塔樓和好萊塢之間的那450公頃的每一寸土地上。
最令人驚歎的發展之一,是米高梅公司正在一位未來型領導人物大衛·伯格曼的領導下煥發出一種新的活力。他大打折扣地以5000萬美元的罰款支付了虧欠社會的債務以後,製作了一部反映他自己的紀錄片《天使之死》,描寫了他是如何迷上毒品“天使的塵埃”,又如何被捕入獄並將3年的刑期減至1年,以及如何將一切不利於他的罪名統統擺脫掉。一位和善的法官對他說:“把服刑的事拋到一邊,去於你的事吧。”於是他同製片人弗萊德·菲爾茨有了合作關係。1979年10月他當上了米高梅公司的總裁,菲爾茨仍和他在一起。
斯皮爾伯格搭起阿姆伯林公司的骨架後,近來忙於製片人的工作,並著手尋找能為他提供實踐經驗的項目。他的作法完全不同於札梅其斯和蓋爾的作法。在喬治·盧卡斯和科克·道格拉斯的幫助下,他投拍了一部名為《家庭電影》的片子,這是由布里安·德·帕爾馬和他的幾個學生製作的一部低成本的影片。聯合藝術家公司很吝嗇地將它買下來,只花了極少的廣告費就把它搬上了銀幕。德·帕爾馬抱怨道:“他們害怕小影片,實說吧,他們寧可要一部成本為500萬美元的影片,也不要一部成本只有30萬美元的影片,因為任何廉價的影片都會有許多煩人的演員。”這件事對斯皮爾伯格來說是一次寶貴的教訓,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要想取得成功,就必須有一個設備齊全的攝影棚作後盾。
弗朗西斯·科波拉當時正在洛杉礬製作他的浪漫音樂片《來自心底》,2月份,斯皮爾伯格參觀了他的工作。維托里奧·斯托拉羅在他的攝影導演鼓勵下,設計出了一個複雜的燈光系統,這個系統可以通過電腦盤上的按鈕用顏色“沖洗”拍攝現場,科波拉已經向這些令人頭暈腦脹的最新高科技手段投降了。他也常常在電視屏幕上導演片子,也時常從他那部彼人們叫做“銀魚”的不鏽鋼的拖車中鑽出來。斯皮爾伯格意識到了錄像機的前景,他同意終有一天,拍片子將會成為擺弄數碼的工作。但是斯皮爾伯格同時也看出,科波拉拍攝這部影片的手法十分貧乏,影片的內容也是如此。斯皮爾伯格斷定它肯定會失敗的。(1981年8月,派拉蒙公司將該片放映給有可能買下它的影院老闆們看,但他們都對它嗤之以鼻。)
斯皮爾伯格到舊金山與盧卡斯見了一面。盧卡斯這時正打算開拍新的星球大戰影片——《武士復仇》(又譯《傑迪的歸來》)。他打算在斯皮爾伯格之前把印第安納的第二部冒險片拍了。派拉蒙公司已認可了他的2800萬美元的預算,也已經核算了他們的利潤。儘管斯皮爾伯格對重複自己的東西沒有太大的興趣,但還是同意執導這部影片,因為他不想讓別的什麼人像當初對待《大白鯊》那樣把他的片子搞得亂七八糟。
斯皮爾伯格感到欠盧卡斯的情。因為無論是金錢方面還是感情方面,盧卡斯對這部影片都已投入很多。與瑪西姬離婚之事不僅使盧卡斯失去了部分財產,也使他的精神陷入低谷,使他對未來的生活憂心仲仲。按照60年代的工作準則,他受人尊敬,而且順應環境,但實際上他正過著掙扎於自己命運之中的隱居生活。
由於勞倫斯·卡斯丹當時正在執導他的第一部影片《體熱》,這是盧卡斯私下資助的一部色情恐怖片(他堅持不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銀幕上),因此當初與盧卡斯一起拍攝《美國風情畫》的老朋友威拉德·慧克和格洛麗亞·凱茲被召集來創作《印第安納。瓊斯》系列的《魔宮傳奇》。盧卡斯的願望是拍攝一部像《奪寶奇兵》那樣具有創造性的成功巨片。他們與中國政府關於在中國境內拍片的談判已經開始,如在長城上的摩托車追逐以及曾有恐龍居住過的河谷等。然而中國不允許在長城上拍電影,並提高了在中國境內任何地方拍攝電影的價格。斯里蘭卡政府似乎好說話些。這樣,外景地就建在了斯里蘭卡。此外,也在印度拍了一部分。
慧克和凱茲的大部分故事情節取材於拍《奪寶奇兵》時那些未用上的情節題材。盧卡斯也使用了一些《奪寶奇兵》中的特技鏡頭,其中包括印第安納從一架無人駕駛的飛機裡逃出,用一個充氣橡皮船做降落傘從空中飄然而下的鏡頭。影片中也有一些他自己的創造。如:瓊斯面對《奪寶奇兵》中出現過的兩個蒙面劍客——一對孿生兄弟時伸手摸槍,發現槍套是空的這場戲。約翰·威廉姆斯將在片中使用許多《奪寶奇兵》中的音樂。
就像盧卡斯此刻的情緒,這部影片使用了一種悲憤沙啞的音調。故事發生在1935年,講述了印第安納所經歷的一個比《奪寶奇兵》中的故事發生的年代還早的故事。像往常一樣,故事開始於印第安納另一次冒險的經歷,就像阿萊克·貴尼斯執導的《星球大戰》中的一個情節。印第安納置身於夜上海的一家“萬記酒吧”裡,他正與黑道人物老車和他的兩個兒子做一筆買賣,用一塊大寶石換一位很久以前死去的國王的骨灰。印第安納和他的小夥伴,一個10歲的外號叫“胖墩兒”的中國流浪兒,與夜總會的一個歌手威利·斯考特正一起逃走了。當時威利·斯考特在一家夜總會用北京方言唱著一首很受觀眾喜愛的歌曲《逝去的一切》,爾後這裡爆發了一場混亂。印第安納他們從一架無人駕駛的飛機上逃出後,安全地到達了印度。接著又是一個“斯皮爾伯格——彼特·潘幻想式”的情節,當地有一個崇拜死亡的宗教組織,他們將村裡的孩子拐騙來,先強迫他們在礦裡勞動,然後在宗教儀式上將孩子們殺死做祭把。印第安納、胖墩兒和威利穿過教主的宮殿,把孩子們放了出來。他們的行蹤被教徒發現,於是展開了一場追殺。最後他們利用坑道里的礦石車逃出了魔掌。
盧卡斯要把影片中的反面人物塑造成真正的歹徒,而不是那種表面上溫文爾雅的納粹人物或《奪寶奇兵》中笑裡藏刀的波羅。盧卡斯學著斯皮爾伯格的樣子,從喬治·史蒂文斯1939年執導的一部根據路迪亞德·基普林的詩改編的影片中挪用了一些情節,使他這部影片中的反面人物活靈活現。在那部影片中,凱利女神的忠實追隨者和殺人狂們,舉行了一種叫“嗜血”的宗教儀式,它的主要內容就是殺人。殺人狂們悄然無聲而且不為人知地在印度活動。他們用一種特製的兇器一個手鎬殺死旅行者,然後掩埋屍體。這一教派幾個世紀以來一直秘密地追求著他們的信仰,承襲著他們的宗教儀式,奉行著各種教規。《魔宮傳奇》中,殺人狂被改名為“嗜血者”,被稱作“嗜血”的祭把儀式是多種宗教儀式的拼湊,其中有:艾茲泰克的責門切除術,夏威夷的火山祭把儀式和歐洲的惡魔崇拜儀式。有人批評說,影片背景全是第三世界國家,只是換了新的部族、新的教規和一些新鮮色彩罷了。
為了滿足製片人、導演、明星、製片廠、廣告商和檢查機構提出的大量花樣繁多的要求,慧克和凱茲不得不準備3個主要備用劇本。哈里森·福特要求得到比《奪寶奇兵》更好的廣告,更高的報酬。他要求除了演他的角色外儘量少承擔其他任務。最後他要求把他的名字放在演員表的第一位,並在宇幕上打出“哈里森·福特主演……”。他希望表演更多的特技,然而這一決定導致了災難性的結果。為了避免別人的戲搶了他的鏡頭,至關重要的沙來和布魯迪兩個主要角色被令人羨慕的胖墩兒所取代,這個名字是山姆·福勒為他1951年的影片《鋼盔》中那個朝鮮小孩取的名字。
斯皮爾伯格也要求影片有些變化。自從與卡倫·艾倫發生衝突後,他更討厭個性強的女人。因此他打算把印第安納的女伴換成一個金髮女郎,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尖叫和抱怨。為了強調他關於這一人物性格的概念,他用上了盧卡斯為瓊斯妻子那隻狗所起的名字“威利”,這也是他自己的長毛狗的名字。
尚未完成《第三類接觸》的續集《午夜星空》這件事是斯皮爾伯格生活中最大的壓力,這簡直成了一件令他巡她的事。約翰。塞爾斯曾創作了一部與約翰·福特的《莫霍克河畔的鼓聲》類似的劇本,是關於獨立戰爭中期美國移民與英國人及他們殘忍的印第安僱傭軍之間戰爭的故事。斯皮爾伯格同意執導這部片子,這充分反映出了他當時陰鬱的心情。《午夜星空》中外星人首領被取名為疤臉,它出自《搜索者》中拐走約翰·韋恩的侄女的那個印第安人的名字。賴克·貝克像他當初承諾的那樣,按照斯皮爾伯格的提示製造了那些外星人,這些外星人比《第三類接觸》中的外星人更詭計多端,也更令人恐怖。
從與艾米分手的痛苦和《1941年》失敗的打擊中恢復過來後,斯皮爾伯格突然發現自己竟曾經打算去拍如此蒼白無力的影片,這簡直難以想像。他坦白地說:“我猜我準是找不到感覺了。”於是他拒絕了賽爾斯的劇本和所有為此而作的設計。對此,塞爾斯大度地同意了。但是貝克卻不能原諒斯皮爾伯格。特別是當斯皮爾伯格對他如何花掉70萬美元表示懷疑,並指責他把太多的精力都花在約翰·蘭迪斯的《一個美國狼人在倫敦》上,而對斯皮爾伯格的影片沒有盡心時,貝克憤怒已極。斯皮爾伯格心中所設想的那些新的、被他稱作“帕克的外墾人”的形象,應該和《第三類接觸》結尾時出現在航空母艦上的那些傢伙相似。當斯皮爾伯格向貝克描述這一形象時,據說貝克向他大吼道:“你去找拉姆貝爾迪吧!”後來斯皮爾伯格發現自己從此被拒之門外,在那扇門裡不僅有《午夜星空》的資料,還有《一個美國狼人在倫敦》的資料。於是斯皮爾伯格真的去找了拉姆貝爾迪。這個意大利人要求用9個月的時間來設計“帕克”這一人物。斯皮爾伯格只給了他6個月。當他完成這一任務時,貝克聲稱這一設計中有些是他的思想。
1982年,又一場罷工發生了。導演協會發動的罷工直接威脅到好萊塢,各電影製片廠拍的影片都在積壓。環球影業公司提醒斯皮爾伯格4片合同仍然有效,並給了他一部雷·布萊德伯瑞的影片《厄運將至》,劇情是一個專做壞事的馬戲團揚言要洗劫一個小鎮,但他們的行動被兩個男孩兒和一個孩子的父親制止了。彼特·文森特。道格拉斯是一個能最先看到環球公司劇本的獨立製片人。他把上述故事編成劇本,並打算安排他父親科克飾演其中的主角——馬戲團團長。儘管斯皮爾伯格喜歡布萊德伯瑞的書,但卻不喜歡與明星合作。他似乎從未認真考慮過和這位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道格拉斯去合作拍片。後來據這位惱怒的明星說,斯皮爾伯格讓他等了一年後,最終還是拒絕了這部片子。但布萊德伯瑞那富有民族韻味的小鎮景象和那理想化的英雄父親的形象,永遠與他同在。
做為外科醫生、小說家和導演的邁克爾·克里奇頓,享有善於創作驚險科幻片的聲譽。其中有幾部被列為成功影片,特別是《安德洛墨達的世系》。傑瑞·戈德史密斯對《昏迷》和《列車大劫案》這類劇本嗤之以鼻。他以為布里奇頓和斯皮爾伯格是天生的一對,後來他知道他們真的成了朋友。“多年以來我就想把他們拉到一起,”戈德史密斯說:“後來他們沒有我幫忙就認識了。這以後,我再也沒有收到他們中任何一個人的來信。”
事情的開始是由布羅裡恩·德·帕爾馬促成的。布羅裡思對克賴頓的新書《剛果》很感興趣,這本書寫的是一個非洲人歷險的故事。他發現傳說中的所羅門王后的鑽石寶藏被一群野蠻的猩猩看守著。弗朗克·亞布蘭斯為福克斯公司買下了這本小說。斯皮爾伯格和德·帕爾馬就由斯皮爾伯格為製片,德·帕爾馬為導演一事與福克斯公司和環球公司商談了3個月,最終他倆還是十分沮喪地放棄了。斯皮爾伯格氣憤地對《時代》雜誌的記者指責好萊塢說:“這不過是樁科幻片的生意,為了知道如何不去拍它,我浪費了3個月時間,最後我們只好走開。這樣的‘電影遊戲’只是一次毫無意義的經歷。”斯皮爾伯格也曾試圖將威廉姆·戈德曼令人毛骨驚然的小說《魔法》搬上銀幕。這是描寫一個擅長口技的人被自己的模特所困擾的故事。不幸的是這件事被理查德·阿特思伯恩夫搶先了一步。
斯皮爾伯格受到米高侮公司的歡迎,這使他感到一些慰藉。大衛·伯格曼眼看就要到來的運氣成了泡影。他的製片計劃單《夥伴,夥伴》、《大理石》、《來自天堂的錢財》、《這到底是誰的生活》、《是的,喬吉奧》、《罐頭廠》——幾乎是一個失敗影片的目錄。以向科克·克考裡思出售這些片子為開端,導致了與UA公司的聯合,進而被吞併。但當時大衛·伯格曼還保持著城裡人的自信。UA公司經理史蒂文·貝奇說:“他當時穿著一件開士米運動衫,精神飽滿,意氣風發,似乎近10年的倒黴運氣就要結束了。卡爾費城也似乎一夜間變成了一座交易城。”伯格曼對斯皮爾伯格說:“不論你和哥倫比亞公司,派拉蒙公司及環球公司保持著什麼樣的關係,都歡迎你到梅特羅公司做一名獨立製片人。”他們簽訂了一份協議。斯皮爾伯格提出了一條必須滿足的要求:他要用歐文·薩爾伯格曾用過的那間辦公室。歐文·薩爾伯格曾被路易斯·B·梅耶稱作“天才男孩”製片人。這一要求得到了滿足。
在梅麗沙·馬斯遜和斯皮爾伯格在突尼斯討論劇本之前的一年裡,她就開始創作關於一個意外地來到地球上的外星人的新劇本。她帶著故事的草稿來到瑪麗安·戴爾·雷的公寓。斯皮爾伯格正在這裡剪輯他的《奪寶奇兵》。她和斯皮爾伯格對著錄音機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討論修改劇本的內容。這個故事先後被改了3次,從《一個男孩的生活》到《我的外墾人》,最後定為《E。T。外星人》。
《E。T。外星人》的情節是如此簡單,甚至顯得有些幼稚,幾乎很難讓人相信,多年苦苦思考的東西竟是這樣的結果。其實這是斯皮爾伯格青少年時期的孤獨生活的反映。10歲的埃利奧特與離婚的母親、哥哥和妹妹一起住在加州北部的一座城鎮。它反映了十幾歲的斯皮爾伯格在斯科茨代爾的生活。影片講的是在太空中有一個距地球很遠的地方,那裡住著許多壽命很長的人。一天,他們中的一些人乘著飛船來到了地球。當他們離開這個喧鬧的世界時,有位大約900多歲的植物學家被拉下了,埃利奧特用糖果將他誘到家中,藏在自己的玩具堆中,井使他成了自己的夥伴兒。這個外星人待人隨和,從來不像埃利奧特的哥哥和那些朋友那樣把他當個小屁孩兒來對待。
埃利奧特既是這個外星人“帕克”感應功能的受益者,也是受害者。外星人帕克每當情緒激動時胸部就會像燈一樣亮起來,並且顯露出他那顆激動的心。他還可以用一根閃光的手指通過觸摸將自己的能量傳導出去。不久,埃利奧特便能同外星人相互感應,並能產生同一種感覺。帕克第一次嘗試喝醉酒時,儘管他呆在家裡而埃利奧特在學校上生物課,可是他們倆仍同時醉了。在課堂上,老師要求埃利奧特和他的同學把青蛙殺死井做解剖,就像斯皮爾伯格小時候上課的情形一樣。看著被關著的青蛙,埃利奧特頭腦中總是想起人們設圈套要捕捉的外星人朋友,於是他把這些青蛙放了。興奮之中,他跌跌撞撞走到班裡他最喜愛的小姑娘跟前,給了她一個吻。斯皮爾伯格為了表現少年時期的孩子那種因慾望而造成的困窘和燥動不安,將鏡頭轉向小妨孃的腳上。也許是由於羞怯,但似乎更像是由於聽到四周突然響起的蛙聲而引起了驚恐,小姑娘的腳不安地扭動著。
帕克的感應功能同樣也是他的一個弱點。由於離開了自己的同胞,他倍感身心慌摔,甚至感到生命即將結束。一張有趣的紙片給了他啟發。帕克設法說服埃利奧特和他的哥哥幫自己建造了一個發射器,用它發信號與家鄉的人們聯繫。他們一起用一些廢棄物建成一個發射器,但在這個過程中,帕克被要抓他的人發現了。這些人被叫做“鑰匙串”,因為他們腰間總是接著一串鑰匙。“鑰匙串”抓到了帕克,帕克似乎快要死了,是埃利奧特的愛使他恢復過來。斯皮爾伯格設計的結尾是一串感人、極令人難忘的鏡頭:孩子們沒法躲過“鑰匙串”的追擊,把帕克抬到森林中飛船停落的地點。他們騎著帶有帕克能量的自行車在“鑰匙串”的頭頂上飛來飛去,把“鑰匙串”搞得暈頭轉問。
拍完《奪寶奇兵》後,斯皮爾伯格立即向哥倫比亞公司的弗朗克·普賴斯說明,他已改變拍《午夜星空》的想法。他向普賴斯講述了《外星人》的故事,期待他同意這一變化了的內容。不出所料,普賴斯沒有同意。按照慣例,拍兒童片本身就是一種眾所周知的不明智的冒險行為,而這個片於無疑更是如此。其他一些製片廠也對這一鄉巴佬式的幻想故事沒有太大的興趣。但1981年1月份,環球公司答應拍這部片子。這一決定主要是出於與斯皮爾伯格保持合作關係的考慮。他們預計這部片子的投資最多不會超過1000萬美元。斯皮爾伯格對於普賴斯拒絕拍《E。T。外星人》感到極為憤怒,他公開說,這位官員應該立即消失。倘若製片廠的負責人有所流動的話,普賴斯還是有機會參與領導以後的項目,因此斯皮爾伯格在後來簽訂的每份合同中都明確向對方提出,保證他不會在普賴斯手下做事。當普頓斯在好萊塢管理層的“搶椅子”遊戲中,當上了環球公司總裁時,斯皮爾伯格為自己的先見之明感到高興。
斯皮爾伯格將他的《午夜星空》給了米高梅公司的伯格曼,條件和給哥倫比亞公司一樣。他要做這部影片的製片人而不是導演。他把導演的位子留給了一位有才華的新人。為了避免毀了《E。T。外星人》,斯皮爾伯格將他的《午夜星空》做了徹底的修改,把故事中圍困那家人的作惡多端的外星人變成鬼魂。《午夜星空》的名字也被棄之不用,最後被叫做《搶劫約櫃的人們》。
斯皮爾伯格在他的黃金時期,創作了他所創作的所有影片中最黑暗的影片。這表明了這一時期中他的兩種不同的心態。“電影小傢伙”中的其他人,特別是斯考塞斯,正致力於製作有深刻內涵的影片,而斯皮爾伯格卻忙著拍喜劇和歷險影片。人們的譏諷令他感到痛苦,斯皮爾伯格堅持辯解說,在拍攝這些影片時,他從未放棄過被稱作“武力的負面”的星球大戰片。他對記者戴爾·波洛克說:“我正致力於我自己陰面的影片,確實如此,我每天都在做這一工作。”然而,每天面對影片中的惡魔,使他感到更加衰老和精疲力竭,也更讓他瘋狂。後來他自己說,那段日子裡,他的靈魂備受折磨,他甚至長出了許多白髮。
《搶劫約櫃的人們》在拍攝過程中一被三折,後果令人不快。而斯皮爾伯格仍不加掩飾地說,這部影片是根據他的生活經歷構思出來的。如:李接到了死去的祖母打來的電話,以及他在辛西那提時所產生的那些恐怖的幻想。超自然學者塞爾馬·莫斯,曾啟發了斯皮爾伯格對富有同情心的調查員萊士博士這一角色的靈感。影片中這一角色是由比特賴斯·斯特雷特扮演的。斯皮爾伯格一直都說:“早在1976年我就對他研究的民間故事感興趣。”這話或許是真的,但託伯·胡波這位《搶劫約櫃的人們》的名義導演,對此有另一種說法,而他所說的,聽上去似乎更符合斯皮爾伯格一貫喜歡盯著別的導演們已經著手進行的項目的習慣。
斯皮爾伯格推出《午夜星空》時,胡波還在環球公司導演《玩笑屋慘案》。使斯皮爾伯格高興的是,他被安排在羅伯特·懷斯的辦公室工作。羅伯特曾拍過《鬼魂光顧》,他的桌上擺著一本書,是關於一群叫做“頑皮鬼”的壞精靈的故事。它們經常顯形為石頭、青蛙或變成噪音、飛行物,做許多惡作劇。胡波把這件事當作一個徵兆,他非常肯定他曾向斯皮爾伯格建議過拍一部關於頑皮鬼的驚險片,並與正在倫敦拍《奪寶奇兵》的斯皮爾伯格就“頑皮鬼”合作事宜有過通訊來往。
很顯然,沒有胡波的幫助,斯皮爾伯格也會認識美國最成功的恐怖小說家——斯蒂芬·金,他很願意把《搶劫約櫃的人們》寫成劇本。金和斯皮爾伯格愉快地吃了一頓飯後,就動身去了英國,留下了他的發行代理人道布爾戴全權代表與斯皮爾伯格談判。後來,金說:“道布爾戴對這一劇本的要價高得令人難以置信。這是一個沒有寫過劇本的外行人的要價。”米高梅公司和斯皮爾伯格拒絕了這個價格。金還說:“我曾收到過斯皮爾伯格的倍,信中說他很不高興,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一個結局。”但據說,金對此並不感到內疚。而《搶劫約櫃的人們》後來的歷史也許讓他更不內疚了。斯皮爾伯格是一個喜歡按自己的方式行事的人。金對《科幻電影》雜誌的記者說:“真的,說到寫劇本,一定會是這樣的,無論你是和他一起工作,或是看他工作,總之都能習慣,但到最後,你就成了他僱的一個小工了。”斯皮爾伯格和金一直在考慮要在10年中合作一部片於,但從未找到合適的項目。金和彼特·斯特勞伯曾合著了一部名叫《護身符》的小說,環球公司以為斯皮爾伯格會來執導這部影片,就把小說買了下來。但他們不得不耐著性子白等了很長時間。1994年,金希望把他的一部描寫鬼魂的小說搬上銀幕,於是他和斯皮爾伯格,還有導演兼作家的麥克·加里斯在斯皮爾伯格東罕普頓的家中聚到一起,他們商討了整整一個星期,但最終沒有達成一致。1996年,加里斯得到了重拍金的《閃靈》這一項目的美差。
米高梅公司把《搶劫約櫃的人們》列在1981年夏天的拍攝計劃中,預計投入9500萬美元。斯皮爾伯格、弗朗克·馬歇爾和凱瑟琳·肯尼迪以及其他一些合作者,甚至包括了馬文·萊威,都全力以赴。馬文·萊威剛剛為哥倫比亞公司的《二手車》和《1941年》作了廣告與宣傳,就離開了哥倫比亞公司加入了斯皮爾伯格的隊伍。斯皮爾伯格由於對自己做製片人還沒有太大把握,他不準備拿他的名譽和財產下賭注。因此,一家新公司——外星人制片公司被拉來製作該片了。如果失敗了,外星人制片公司所負擔的義務是有限的,它的虧空可被一筆勾銷。在任何時候,“徹底獨立”似乎都很有吸引力,但你只要回憶一下科波拉當時為了追求獨立而一頭扎進混亂局面的情形,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甚至還在斯皮爾伯格做製片人的初期,作為阿姆柏林娛樂公司一個重要標誌的保密制度就已開始實施。新聞媒體抱怨說,他們對演員陣容及劇組人員的情況嚴格保密,辦公室電話也不對外公開。甚至米商梅公司中所有員工都被告知,要對外否認斯皮爾伯格正在該公司拍電影。然而幕後,他們已經以公司的名義做了許多交易。詹姆斯·凱恩的《搶劫約櫃的人們》的文學本,於1992年5月由華納圖書出版社出版。它和其他許多作品一樣,是以阿姆伯林公司的名義出版的。
斯皮爾伯格辦公室裡的擺設中有了台錄像機,這是華納公司的斯蒂夫·羅斯送的。羅斯擁有一家名叫阿塔裡的錄像機製造廠。斯皮爾伯格在老朋友華納公司製片負責人特里·塞梅爾的介紹下,與滿頭白髮溫文爾雅的華納公司首席行政官見了面。很快,斯皮爾伯格就被控制在這位老謀深算的智者的魔法之中。
羅斯本來就是乾電影的材料。他出生於一個貧窮的猶太家庭,生長在布魯克林。他憑藉自己的魅力、精明和高超的算計本領在埃迪·羅森賽爾手下找到一份殯儀館的工作,井和埃迪的女兒結了婚。他注意到公司的轎車在夜間鬧著沒人用,於是就開始在夜間把車租出去。這就使該公司在停車場地和租金方面與犯罪組織發生了矛盾。羅斯在莫伯的幫助下,使此事得到妥善解決。莫伯與羅斯兩人在1992年羅斯去逝之前一直關係密切。憑藉莫伯的權力,羅斯打入了娛樂圈,並於1969年買下華納兄弟公司。1988年,當羅斯把極有威望的時代發行公司與華納公司合併為世界上最大的娛樂企業聯合體後,對羅斯的早期活動有所瞭解的時代公司前任總裁突然宣稱:“斯蒂夫是黑手黨”。
羅斯是一個反面人物的典型代表。他是一個慣於下賭注的大賭徒,迷戀於21點術。他在巴黎購買價格昂貴的古董,與當地的藝術家結交,其中包括結交威萊姆·德·庫寧和他的妻子愛蓮,在長島時他們住得很近。他通過這些方式和自身的文化修養還影響了一位上層人物。
對羅斯來說,娛樂圈和這圈子裡的人都使他著迷。他們使他的那些聚會充滿喜慶氣氛,並給熱切的崇拜者們帶來了競爭氣氛,他們之中的多數彼此之間有利益關係,尤其是與斯皮爾伯格之間。特里·塞梅爾回憶說:“史蒂文是一個年輕人,在他過去的30年中沒有做過什麼複雜的工作,對他來說,斯蒂夫是一個上了年紀卻依舊充滿魅力的人。至於斯蒂夫·羅斯對藝術、飛行、家庭感興趣的事我們知之甚少。”當羅斯表示,《這是一種美好的生活》這部影片是他最喜愛的影片後,他和斯皮爾伯格的友誼更加牢固了。
羅斯下決心要把斯皮爾伯格從MCA環球公司挖過來。斯皮爾伯格對納德·泰恩及繼他之後的總負責人弗朗克·普賴斯的敵意正好幫了羅斯的忙。1981年下半年,塞梅爾當上了羅斯公司電影製片部的經理,他讓斯皮爾伯格放手製作一部華納公司的電影。斯皮爾伯格和塞梅爾仔細看了項目清單。他們甚至連影片《迷離境界》的版本都沒有漏過,製片廠的前任負責人和羅德·謝爾林過去的代理人特德·阿什利已從作者的遺孀卡羅爾手中把版權買了下來。這部作品立即使斯皮爾伯格來了情緒。他不是簡單地把它看成單一的故事,而把它當作系列電影片來看。他甚至還對原來的一些片段進行了一番改編。塞梅爾同意這些改動。誰會與導演過《大白鯊》和《奪寶奇兵》的導演爭辯呢?斯皮爾伯格與一向善於掩飾憤怒的西德·辛伯格簽訂了一份合同,今後他將與華納公司和環球公司就不同的項目分別進行合作。為了不使公司裡這位最紅的導演從他們的手指縫裡徹底溜掉,在黑塔樓的走廊裡,公司的領導人們正認真籌劃著一個有效的辦法來刺激斯皮爾伯格的胃口。
經過對《E。T。外星人》馬拉松式的斟酌與推敲,當編輯小埃德·沃斯齊爾卡給斯皮爾伯格送來一盤他正在剪輯的影片《衣衫檻樓的人》時,斯皮爾伯格放棄了最初他對埃利奧特的選擇。這部影片講的是一個男孩如何和他糊里糊塗的父親一起生活,並長大成人的故事。一個來自聖。安東尼奧的10歲男孩亨利·托馬斯扮演西西·斯白克的兒子。斯皮爾伯格覺得,這孩子好奇而膽大的特點非常適合埃利奧特這一角色。至於男孩的年輕母親這一角色,他曾打算讓後來在電視連續劇《乾杯》中演女主角的雪利·蘭格來擔任。但缺乏判斷力的蘭格更願去與林高·斯達爾合作拍《洞穴人》。這樣,喬·丹特和約翰·塞爾斯合作製作的戲劇片《怒吼》中的女主角迪·華萊士出演了這一角色。彼特·考依特扮演了神秘的“鑰匙串”。約翰·德魯·巴利莫的女兒,這位遭受酒精和毒品困擾的戲劇界最年輕的演員扮演了埃利奧特的小妹妹戈蒂。
6歲的巴利莫試鏡時告訴斯皮爾伯格,她參加了一個頹廢的樂隊。她說出了樂隊的名字和鼓手及低音琴手的名字。後來斯皮爾伯格問她作演員的母親艾爾迪克·加德:“您女兒和她的樂隊參加過巡迴演出嗎?”這位母親說:“根本就沒有這個樂隊。”當時她已感到她的女兒有種不良的天性。果然,不出10年,這個小女孩就變成了一個吸毒者。
斯皮爾伯格在為《E。T。外星人》選演員的同時,還秘密地進行著《搶劫約櫃的人們》的工作。從劇本上看,胡波和斯皮爾伯格對該片的處理都很平淡。劇情是引人注目的郊區房地產商白鬍子斯蒂夫·弗利林的家突然受到鬼魂的侵擾,開始只是頑皮胡鬧,爾後變得兇殘起來。原因是斯蒂夫的僱主,一個極吝嗇的商人在一塊墓地上建了一座房子,但沒有把地底下的屍體挪走,於是鬼魂侵入了這座房子。最後,一群最好戰的鬼通過電視屏幕迷惑了5歲的卡羅爾·安妮,把她困在一個5維空間的迷宮中,通過迷宮的門是卡羅爾臥室裡的壁櫥。一個通靈專家試圖把她救出,但失敗了。最後這家人請來了矮小肥胖、自高自大的唐吉納。他的法術很有效。他設法先把女孩的母親送入迷宮,然後讓她把女孩救了出來。
故事的背景是加利弗尼亞的奎斯塔佛迪,這裡離理查德·尼克松的家鄉聖·克來蒙第不遠。故事中的房子座落在綠色的河谷中,故事中的夫妻二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妻子頭髮零亂,身著短裝,常常坐在樓上吸一種混合煽。而她的丈夫則手中捧著羅納德·里根的自傳,坐在發出嘶嘶聲響的電視機前打著鼾。
他們活潑的兒子是個半大小於,他膽子很小,害怕藏在他床底下的布娃娃,甚至害怕窗外的樹。這就像斯皮爾伯格童年時的景像。影片中有他對電影機的幻想,有對藏在床下的玩具的恐懼,以及當他把可憐的安妮、蘇和南希鎖在儲藏室裡時看到她們所產生的那種害怕的感覺。
有沒有斯蒂芬·金已經不重要了。斯皮爾伯格把編寫劇本的任務交給了邁克爾·格雷斯和馬克·維克多。這兩個年輕人和他們創造的尚未搬上銀幕的劇本《要麼向左轉,要麼死亡》引起了他的注意。它講的是航空交通指揮員的故事。他本應像編導《E。T。外星人》那樣很迅速把他們召集起來,對著錄音機討論故事的情節,直到達成一致意見。但這樣會使他的簽字到處都是,對製片人這一新角色來說,這是他盡力避免的。
格雷斯和維克多的故事自然不會讓斯皮爾伯格完全滿意。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後,他重寫了這一故事。5天之內他寫了100多頁。“我不能單獨一人寫,”他說。於是肯尼迪和馬歇爾也搬進他的家與他一起工作。每天清晨,斯皮爾伯格把自己晚上寫的作品讀給他們聽,然後他們說出他們的看法或給他一些鼓勵。他還把寫給胡波的信拿給他們看,“當我在辛辛苦苦寫作的時候,胡波卻在什麼地方閒逛。”這個評論給胡波在這部影片中的角色定了調子。根據這個評價,在挑選演員和工作人員時,胡波就毫無疑問地靠邊站了。影片中有個怪物,當調查者出現時,它從壁櫥中跳出來,把調查者嚇走。胡波提議請特技專家克雷格·裡頓製作那個怪物,但斯皮爾伯格經過再三考慮後,沒有采用胡波提議的那個道具,而選擇了一個曾認為效果欠佳的道具,燈光和魔術使這個被叫做“食管”的怪物形象逼真可怕。
斯皮爾伯格挑選了演員和工作人員。他甚至還迫不及待地寫了分鏡頭本,並讓埃德·弗勞克斯開始著手製作提示板。儘管胡波是《搶劫約櫃的人們》的名譽導演,影片上也有託伯·胡波的字樣。但人們,甚至胡波自己也鬧不清楚究竟誰在控制這部影片。
當有關這部電影的矛盾爆發後,許多人感到奇怪,當時斯皮爾伯格為什麼不把胡波解僱而由自己來擔任導演。如果真的那樣做了的話,這件事就會招致一場涉及法律的事端。導演協會明文規定,任何製片人在非特殊情況下,不得佔有某個導演已做過一些準備的影片的名譽,因為有不少見利忘義的人準備在某部影片中插上一足,從而使這部電影的榮譽歸於自己名下。
同樣,規定中還說:導演不能同時導兩部影片。因為有些導演為了賺錢而身兼數職。如果斯皮爾伯格同時進行《搶劫約櫃的人們》和《E。T。外星人》,他就同時違反了兩條規定。
斯皮爾伯格始終說這部影片最初的內容全是自己的勞動成果。同時,他也為日漸增多的指責感到苦惱。所有反對他的說法都來自不成功的劇作家,許多人聲稱斯皮爾伯格的《搶劫約束的人們》剽竊了他們數年前寫給ICM和派拉蒙公司的作品。斯皮爾伯格樂於幫助年輕導演和作家的好名聲,使他每星期都能收到上百件作品,但斯皮爾伯格很快就增強了自我保護意識。像許多大公司那樣,對那些未經他同意就來信要求他幫助的人們的作品,採取不予理睬的做法。後來,那些想通過得到斯皮爾伯格的幫助而取得成功的人便藏在他家門口,乘他不在,將作品塞進他的車裡。這真是“哪裡有喜事,哪裡就有傳票”。影片《搶劫約櫃的人們》招來了演員保爾·克萊曼斯和作家貝內特·邁克爾·耶林涉及3700萬美元的訴訟。他們說斯皮爾伯格剽竊了他們1980年的作品。導演兼作家弗朗克·德菲裡塔也聲稱,這部影片在內容上與他的《統一體》有雷同之處。(在拍這部影片時,斯皮爾伯格的一位不太固定的女朋友巴巴拉·荷塞參加了演出。)
為了使《搶劫約櫃的人們》與眾不同,斯皮爾伯格選擇了新合作伙伴,演員中也沒有人曾與他合作過,包括扮演父母的克雷格·T·尼爾林和喬貝斯·威廉姆斯。奧利弗·羅賓斯飾演他們的兒子羅比,黑瑟·歐羅克飾卡羅爾·安妮。邁克爾·凱思仍擔任這部影片的製片,攝影師馬修·里昂娜提以前曾為《脫離跑道》、《打撈泰坦尼克》和《時間飛逝在裡皮蒙》等片擔任過剪輯,但這次他要做的工作與從前完全不同。製片設計師詹姆斯·H·斯潘塞也是新的合作伙伴,他曾參與過西爾威斯特·史泰龍主演的轟動一時的影片《洛奇》。這次,他的工作是使斯皮爾伯格理想化的城鎮生活更加完善。斯潘塞後來又十分愉快地與斯皮爾伯格合作拍攝《迷離境界》和《小精靈》。這次斯皮爾伯格沒有請約翰·威廉姆斯來為影片譜曲,而是請了傑裡·戈德史密斯,他們2人早已成了好朋友。在1981年12月的一個晚宴上,詞曲作家協會為斯皮爾伯格頒獎,以表彰他在推動電影音樂進步方面所取得的成就。當時,斯皮爾伯格說,如果他沒有做電影導演的話,他一定會學習音樂,為電影譜曲。
也許永遠不會有人十分有把握地說出誰是《搶劫約櫃的人們》的導演,它把幾部影片結合在了一起,其中包括1942年拍的《通往恐懼的旅途》和1951年拍的《外星怪物》。雖然影片導演署名為某人,但電影的風格卻完全是另一個人的。奧遜·威爾斯曾打算導演《通往恐懼的旅途》,甚至還想在片中演個小角色,後來他到巴西拍《那全是真的》去了,諾曼·福斯特做完了這件事。但仍有很多跡象表明這部影片更像威爾斯的影片。《外星怪物》也顯然是霍華得·哈克斯的作品,無論是從影片的男性特徵,還是從重複對話的特點上均可以看出這點。然而,哈克斯卻堅持說,是他的編輯克里斯蒂安·尼拜導演了這部影片。
克里斯蒂安曾非常想擁有導演的榮譽,這次他的名字也確實出現在了銀幕上。至於《搶劫約櫃的人們》的拍攝,《科幻電影》雜誌曾引用克雷格·裡頓的話:“託伯。胡波一直呆在拍攝現場,但工作卻是在史蒂文有力的大手指揮下進行的。就像他在一次接受採訪時說的,史蒂文承認他需要別人的幫助,但工作起來,他總想自己親自去做所有人的事。”然而許多演員卻堅持說,這部影片的負責人是胡波。戈德史密斯回憶起他作曲時的一次情形說:“實際上我只與史蒂文一起工作。一天胡波來到拍攝場,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但史蒂文對他視而不見。過了5分鐘,胡波就起身走了。”據他估計,拍攝工作是這種情況:胡波說“開始”,這也是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但客觀一點說,戈德史密斯從未到過攝影棚。弗蘭克·馬歇爾的說法也是阿姆伯林公司的官方說法:“史蒂文起的是創造性的作用,胡波是此片的導演,他每天都到拍攝現場。但史蒂文設計了每一塊故事提示板,他除了到夏威夷和喬治·盧卡斯會面3天外,也天天都在拍攝現場。”
應該肯定,《搶劫約櫃的人們》這部影片在風格方面與斯皮爾伯格的其他作品有許多相似之處。在主題方面也和斯皮爾伯格以後的作品有相似之處。如果這部影片完全是別人的作品的話,只能說明這部影片是胡波在別人的指導下完成的,而這種事情在胡波以後的生涯中再也沒有出現過。其實,最可信的說法應該是胡波導演了演員的表演,斯皮爾伯格指導了動作表演。他們就是這樣工作的。有矛盾時,胡波總是甘拜下風。於是這部影片就出現了表演與特技相加的混合效果。
也有一種傾向認為,按照暴力程度不同,可以把這部影片分為“胡波鏡頭”和“斯皮爾伯格鏡頭”。溫暖的家庭生活場面當然屬於斯皮爾伯格,而屬於胡波的場面一定是:廚房操作檯上令人作嘔的溼乎乎的軟體動物,通靈專家的幻覺以及當他洗臉時臉上的肉像泥巴一樣掉落在洗臉池中等。但有些情況證明事實並非如此。斯皮爾伯格構思了這部影片的恐怖效果,如樹像動物一樣能攻擊人,從臥室的壁櫥裡出現的怪物,這些畫面會在兒童的頭腦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實際上有許多被人們看作是典型的“胡波鏡頭”也要歸功於斯皮爾伯格。當克雷格·裡頓在製作要被撕碎的假面具時,斯皮爾伯格說:“喂,在我的影片中要用它。”而且,是斯皮爾伯格而非裡頓設計了把臉上的肉弄掉的鏡頭。當然,“聖人”史蒂文也有他自己可怕的一面。
斯皮爾伯格曾說過:“《搶劫約櫃的人們》是對電視的報復”。影片中出現的第一個鏡頭是到處都是顯像管,卡羅樂·安妮搖搖晃晃地從古怪的金屬樓梯上走下來,後來鬼魂也是從這條路進來的,她盯著發出嘶嘶聲並且滿是雪花的屏幕,平靜地和“電視人”對話,以及後來她勝利地歡呼:“他們在這兒!”這些鏡頭在每一個曾幻想過自己突然到了另一個世界的兒童心中都會引起共鳴。
《搶劫約櫃的人們》剩餘部分順利地完成了。它用了《厄運將至》裡的一部分內容,並加上了一些新內容,給“邪惡”加了點“放學後”和“成長中”的故事情節。可以看出這部影片也受到1962年的《迷離境界》的啟發,它是根據理查德·馬瑟森的短篇小說《失蹤的小姑娘》改編的,講的是一個小孩滾到她的床下,於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的故事。此外還有其他影片的影子,如《綠野仙蹤》和溫森特·米奈裡的鬼節影片《相見在聖路易斯》。在影片中,幼小的瑪格麗特·奧佈雷思奮力將麵粉擲到一個大魔鬼的臉上,這一情節後來被放進了《E。T。外星人》中。數年後,他也允許喬·丹特將情節加以修改,用在《奇妙的生活》中的小妖怪身上。斯皮爾伯格也許早就讀過克利斯·哥倫布斯整部電影的底稿,那是一個強烈的喜劇幻想片,片中的一群寵物後來變形為說話急促的小鬼,他們侵擾了一個小城。它與《搶劫約櫃的人們》有許多相似之處。
關於《搶劫約櫃的人們》的爭議不久就開始了。第一次是在5月份,MPAA分級和評估委員會將該片定為“R”級,禁止兒童觀看。斯皮爾伯格已刪除了片中一些最易引起爭議的鏡頭,其中包括一隻蜘蛛攻擊了調查員。他還刪除了最後一個鏡頭,斯蒂夫·弗利林把電視從這家人的汽車旅館的房間中推出後,電視機自己滾下陽台。雖然影片中沒有埋下驅魔術不太成功的伏筆,沒有表明鬼魂還藏在機器裡,但是米高梅公司仍又製作了兩部它的續集。斯皮爾伯格全力為他影片中被保留下來的內容辯解,他同米高梅公司的總裁弗蘭克·羅森福特一起飛往紐約,去要求將“R”級片改為青少年可父母陪伴下觀看的PG級片,以使18歲以下的青少年也可以去看。高壓之下,評級委員會默許了他的要求。事後,斯皮爾伯格自語道:“我不會製做“R”級片的。”
這點不久就清楚了。斯皮爾伯格必須承認這部影片過於黑暗,過於暴力,實在不適合18歲以下的觀眾。拍完《傑蒂》後,盧卡斯到夏威夷作短暫休息。斯皮爾伯格在拍攝《搶劫約櫃的人們》期間抽出了幾天時間去與他見面。他們像以前一樣,一邊在沙灘上堆城堡一邊聊天。盧卡斯讓斯皮爾伯格看了他的《魔宮傳奇》最後3幕的完成稿,背景在教徒的地下宮殿和礦井裡的故事情節有明顯的矛盾,電影中,印第安納、威利和胖墩兒所組成的理想家庭,在印第安納服了凱利牧師的麻醉劑變成了怪物後毀滅了,印第安納非要把威利做為祭把用的犧牲品。當他被吊在火焰上時,是胖墩兒,史蒂文的又一個化身,幫助他的“父親”清醒過來。
由於盧卡斯、斯皮爾伯格進一步把影片推向暴力喜劇,於是便與有關檢查人員發生了衝突。這一情況使斯皮爾伯格很緊張。他很在意自己在人們心中的完美形象,同時他承認凱利祭把的那場戲反映了他對家庭的概念,他說他並不想讓任何十幾歲的觀念見到這種場面。盧卡斯說,觀眾已經越來越習慣於現代電影的特點了。他們已經習慣了恐怖,渴望刺激。斯皮爾伯格被說服了。觀眾對《搶劫約櫃的人們》反應強烈,這一事實使伯格曼相信這將是1982年夏季的一部成功之作。(實際上,這是米高梅公司在此期間惟一一部贏利影片。)
斯皮爾伯格同意盧卡斯於1984年4月開始拍攝《魔富傳奇》的計劃。羅伯特·瓦茨這時已升為製片人,凱瑟琳·肯尼迪做他的副手,並已被派往亞洲去尋找外景地了。
斯皮爾伯格回到《搶劫約櫃的人們》的拍攝揚,有關此片創作者問題越來越讓人憤怒。到了這個時候,關於為了這部影片發生了爭執的傳言已公開化了。胡波本人迴避一切採訪。爾後他又說了一番表明願意修好的話,他說斯皮爾伯格能來,他感到十分高興。但當胡波見到最後的結果時,他這種態度就不復存在了。有關影片的名譽是這樣劃分的:斯皮爾伯格和弗朗克·馬歇爾是聯合制片人,原著的作者是格雷斯,劇本作者是維克多。在米高梅公司張貼的海報上,製片人的名字是斯皮爾伯格,他的畫像比胡波的畫像大兩倍。在被廣泛發行的促銷片子中,展示了斯皮爾伯格執導該片的場面,並且在登出的照片上,斯皮爾伯格完全是一種指揮者的姿態,而胡波顯然只是一個恭恭敬敬的執行者。
與胡波的報怨相反,斯皮爾伯格對此並不感到慚愧。他說:“託伯不是那種被人們稱為負責人的人。在拍攝場地,他不起支配作用,如果遇到了問題,又不能馬上解決,我就過來告訴大家怎麼辦,託伯只是點頭同意,這就是我們的合作。”對此,胡波生氣地回敬道:他完成了一多半製作劇情提示板的工作,在拍攝現場他也有效地控制了拍攝工作。導演協會為此替胡波說了話,要求支付給胡波20萬美元名譽損失費,並且取消那些冒犯他的海報。後來,經過討價還價,罰金被減至1。53萬美元,只撤消了在洛杉礬和紐約地區的海報。導演協會也只是泛泛地說:“製片人、作者與導演發生了爭執”,沒有涉及更多細節。1982年6月,作為解決這一問題的一部分,斯皮爾伯格在《綜藝》上發表了一篇致胡波的公開信。信中稱讚了胡波的寬容:“使我身為製片人和作者有了一個發揮創造性的空間。我知道你更喜歡自由地導演《搶劫約櫃的人們》,而且效果也同樣會非常出色。”這種做法騙不了任何人,但是在斯皮爾伯格的巨大影響力面前,胡波顯得軟弱無力,他不得不吞下這苦果。從此,他的事業一蹶不振。
1981年10月,《搶劫約櫃的人們》的爭吵仍在繼續。它的音樂尚在配製之中,斯皮爾伯格已著手進行《E。T。外星人》的拍攝工作了。他計劃在1982年6月發行這部影片。顯然,這更是一部體現個性的影片。約翰·威廉姆斯負責音樂製作。艾倫·達威奧自從與斯皮爾伯格合作拍攝了《第三類接觸》後,又一次受到斯皮爾伯格的邀請,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斯皮爾伯格十分讚賞他在為威廉姆·格瑞漢拍攝西部喜劇《哈利·翠西,流浪漢》時的攝影。他也希望自己的《E。T。外星人》在神秘的基礎上加點頑皮的喜劇色彩,因此,他請了達威奧負責這部影片的攝影。
不過,達威奧並沒有太多的發揮餘地。斯皮爾伯格讓他學習德雷克·萬·林特在李德利·斯哥特的影片《草上飛》中使用拍攝方法,以及《現代啟示錄》和《巴黎最後的探戈》中維托里奧·斯托拉羅的燈光技術,儘管維托里奧的理論很古怪,但斯皮爾伯格仍稱他為世界上最有天賦的照明攝影師。斯托拉羅本來是斯皮爾伯格《E。T。外星人》的攝影師第一人選,但這個意大利人在拍攝《來自心底》時,按照美國有關機構的規定,他不能得到屬於他的榮譽,苦於這種經歷,於是他便回到意大利重新和伯納多·伯託魯西合作了。達威奧和斯皮爾伯格還研究了愛德華·莫奈特和麥克斯菲爾德·帕裡什設計的華麗場面。達威奧沒有展示出強烈的個人特色,而是吸收或盡力吸收了各家之長。有了一定把握後,斯皮爾伯格下令開機,併為影片定下了基調。
影片的一大部分是在大衛·塞爾茲塔克製片廠製作的。斯皮爾伯格有時也幫著攝製組到卡爾佛城裡的中學和諾斯來基及突瓊哥的衛星城拍外景,有時還會再往北走6天的路程,到克萊森特城拍森林景色。由於斯皮爾伯格像以往一樣擔心故事內容被洩露出去,使其影響力減弱,他一直對外界說:“《E。T。外星人》不是外星人公司的作品。”該片市場方面的工作已經開始進行。斯皮爾伯格選擇了外星人又長又皺的手指作為這部影片最突出的象徵,並請英特林克電影圖像公司來設計電影海報。公司設計人員完全是在沒看過影片的情況下,被要求做這件事的。英特林克的總經理安東尼·戈德史密斯說:“史蒂文看到我們正在做那些東西,說‘不,手指應該更長,皮膚也應該是另一種顏色。’”
指導孩子們演戲,使斯皮爾伯格幾乎成了父親,這也使他第一次渴望有個家。《第三類接觸》拍完之後,斯皮爾伯格曾因人們指責他沒給予卡里·戈菲足夠的照顧而受到傷害。他後來說,《E。T。外星人》使我渴望做一個父親。當了2個半月的代理父親,還真是一種美妙的經歷,就像是與從前的童子軍們在一起。”就像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的喬·丹特在1985年拍攝太空歷險影片《探險者》時說的:“在這裡,你有比誰都多的時間,甚至比他們家人與孩子們相處的時間還多。他們會對你說出知心話。你會感到你在孩提時所感到的壓力與恐懼競一點也沒有改變。這事真讓人驚奇。”
梅麗沙·馬斯遜開始把“帕克”設想為一個性情溫和的動物。他的溫和似乎更接近植物而不是人。在她早期的故事中有這樣的情節:帕克對於是否該與人類接觸猶豫不決,於是他便在埃利奧特的花園中徵求西紅柿和朝鮮薊的意見。當他這樣做時,鏡頭搖回埃利奧特的腳上,而不是棒球上,在最後的完成本中又改成了一個模子。斯皮爾伯格不喜歡這種一本正經的手法。做為參考,斯皮爾伯格讓馬斯遜看了一些影片,他想使《E。T。外星人》成為他希望的那樣,通過孩子的眼睛來看世界。他們看的片子有《斑比》,還有查爾斯·勞頓根據戴維斯·格魯伯的小說改編的影片《獵人之夜》,影片中一個精神變態的牧師在殺死一位母親後,又無情地追殺她的兩個孩子。另一部影片是沃爾特·蘭格的《青島》,是根據莫里斯·邁特林克的戲劇改編,雪莉·坦普兒扮演一個貧窮的伐木人的女兒,她在一種夢一般的憂鬱情景中尋求著無望的希望。還有一部是1967年傑克·克雷頓拍攝的《我們母親的房子》,原著是未利安·格勞格的一部小說,寫的是當一位母親去世後,孩子們相互隱瞞母親去世的事實,過著一種沒有母愛的生活。
斯皮爾伯格注意到孩子們最關心銀幕上的孩子們的故事。他將鏡頭集中在孩子們身上,實際上是把成年人排除在外了。他對成年人的拍攝也完全是從孩子的眼光出發。如果他聽了弗朗克斯·特拉福特的意見,把自己的經歷加到電影中去,效果就不會像《E。T。外星人》那樣好了。他和孩子們在一起,可以做一些他喜歡做的事,充當家長、負家庭責任。斯皮爾伯格曾在卡羅·拉姆貝爾家描述過“帕克”的形象,一種集中了各種特點的組合物,他具有成年人的智慧和兒童的天真。沃爾特·迪斯尼動畫片製作師們告訴他,最可愛的面孔是孩子式的面孔,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額頭。斯皮爾伯格從一張嬰兒的照片上選定了面龐,從另一張照片上選定了卡爾·森德伯格的眼睛,並選取了歐內斯特·海明威的前額和阿爾伯特·愛因斯坦的鼻子,結果造出了一個標準型號的父親形象,並且讓人無法斷定他的年齡。在製作“帕克”帶鼻音的說話聲音時,斯皮爾伯格選用了水獺和其他野生動物的叫聲,也錄了一些匿名演員的聲音,其中包括斯皮爾伯格最親近的一個朋友德布拉·溫格的聲音。他用哀傷而粗啞的聲音說:“ET外星人呼喚故鄉。”斯皮爾伯格還拍了一個哈里森·福特充當艾利奧特的校長的5分鐘片斷,但在最後剪輯時被剪掉了。
從《惡魔孽種》以後,在斯皮爾伯格片中經常有父母去世這種主題。《E。T。外星人》也不例外,片中的父親是有戀母情結的糊里糊塗的人,母親是一個性感、有魅力的人。埃利奧特的父親與孩子們的關係比起整天呆在家裡的母親更為接近。這位母親年輕漂亮,但卻因離婚而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孩子們與父親交往密切。孩子們的母親不知道父親的行蹤,他們卻知道父親正在墨西哥和被他們親熱地叫做“莎莉”的新女朋友在一起。當他們決定幫助“帕克”建一座信號發射器時,埃利奧特和“帕克”都認為:“父親知道該怎麼做。”為了爭得孩子們的歡心,母親決定成為他們的夥伴。有許多場面如:孩子們忽視她的權威,沒經允許就去訂購比薩餅,埃利奧特的粗話;當孩子們在玩撲克時,這位母親穿著睡袍在廚房裡轉來轉去;她大兒子的好朋友頑皮地捉弄她等,每當這些場面出現時,都會使小觀眾笑得前仰後合。
任何一個嚴肅的科幻作家都不會將斯皮爾伯格在《E。T。外星人》中表現的這種亂七八糟的內容寫進書中,即使拿與此片有相似之處的動物電影《萊西回家》的標準來衡量這部影片,也顯得既傷感又平凡。約瑟夫·範·斯坦伯格說得對:“最好的電影素材是軟事。”斯皮爾伯格用《E。T。外星人》這部影片證明他和約翰·福特有能力將一個全世界都關心的嚴肅話題,投入於某種感情和廉價的幽默中去。
這部影片充滿了一種哥特式的憂傷情調和弗洛伊德所說的深切的失落感。《E。T。外星人》令觀眾感動落淚。即使像小說家馬丁·艾米斯那樣心腸硬的人也會被感動,他寫道:
《E。T。外星人》演到結尾時,我難以抑制自己的悲傷。我回過頭去看
周圍那些和我一樣痛苦的人們,無論是政府官員、花花公子、日本商人、
搖滾樂迷、嬉皮士還是母親、青少年和兒童,他們臉上都掛著淚花……。
我們哭泣不是為了那外星人或埃利奧特,也不是為小杰蒂,而是為失去了
的自我。這正是斯皮爾伯格的天才所在。
在嘎納電影節的新聞發佈會上,斯皮爾伯格幾乎是用一種誠敬的口氣議論這部影片。他對記者說:這部影片並非純商業性影片,也許不會人人都喜歡。他說話的語氣就像一位誠懇的父親。他說:“這部影片將首先在600到700家影院放映。然後再在更多的影院大範圍放映。影片的發行工作將會非常謹慎地進行。”(其實,此片發行方式同《大白鯊》和《奪寶奇兵》的發行方式一樣。)他說話的樣子與其說像是《E。T。外星人》的製作者,倒不如說是它的監護人。“我是為了我們自己而拍攝《E。T。外星人》的。”所有聽者都相信他說的“我們”是指所有思維正常的人。他說:“我從未想過它將如何被人接受,如何在影院放映。我是最後一個能猜出我自己拍的電影的結果的人。”其他人就不那麼難於說出這部影片的結果了。《時代》雜誌上有篇報道說,一位職業評論家預測該片可獲收入3.5億美元。他的預測和實際情況相差並不大。這部影片於1982年6月l1日首映,然後兩週內在全美各地進行了450場特殊試映。它使半個世界的人都想目睹外星人“帕克”的尊容。他那帶有一絲懊悔的大大的眼睛,榔頭形狀的腦袋,皺巴巴的皮膚簡直成了一幅聖像。這種現象在其他電影製作者身上也出現過。如著名的法德里克·法里尼1954年拍的《拉·斯卓達》中的流浪兒蓋爾索米那,他那具有獻身精神的可愛形象成了意大利全國上下崇拜的偶像。“帕克”的形象對成千上萬的人具有一種神秘而重大的意義。這部電影幾乎和每個人都密切相關。影片中曾有過一片森林的鏡頭,環保主義者出於對濫伐樹木者的憤怒,以這部電影為籍口呼籲所有的人保護紅木。一位美國牧師把此片視為救贖,甚至是一種使人復生愛的力量的比喻,他在影片中發現,“帕克”的故事和基督的故事有33處相似之處。其中包括帕克那神奇的能使人復生的手指與米開朗基羅在西斯汀教堂畫的《聖經》壁畫故事中神賦與亞當生命的故事極為相似。
每個人都想搭上這趟幸運列車。著名的小說家威廉姆·科茲溫克爾一改平時討價還價的習慣,同意去寫與這部影片相關的小說和連環畫。內爾·戴爾蒙德錄了一首詩歌獻給“帕克”,名叫“打開你心靈之燈”。邁克爾·傑克遜錄製了一套《外星人的故事》的唱片集。其中有一首與《E。T。外星人》有關的歌叫“黑暗中有一個你”。這首歌是由阿蘭和瑪麗蓮·伯格曼譜曲作詞的。他們是奧斯卡獲獎歌曲“我們走過的路”的詞曲作者。為影片配歌的歌手名字也出現在銀幕上,他聲稱,這部電影他看了50遍,每次都感動地流下淚來,他要求見見“帕克”。為此人們安排了一個攝影會,拉姆貝爾迪的一個模型也被拿到了會上。“他一下抓住我,把我摟在懷中,”傑克遜激動地說,“在我與他說話時,他是那麼真誠,分手時,我吻了他,第二天我開始相信他。”
1980年6月間,在好萊塢的露天劇場舉辦了一場音樂會,其中演唱了《E。T。外星人》中的插曲。音樂會後這個“拜訪者”搖搖擺擺地走上舞台與約翰·威廉姆斯握手,斯皮爾伯格說,他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第一次參加音樂會一樣。
圍繞著《E。T。外星人》而出現的種種動聽的說法都無法掩蓋這一點:它就是一架強有力的賺錢機器。至少斯皮爾伯格心裡清楚這點。由於凱瑟琳·肯尼迪的出色管理,她從該片獲得了純利6%的報酬。正如英國電視台的評論員馬歇爾·李所說:“這部電影在強烈地撥動你的心絃的同時,也掏了你的腰包。”人們批評阿姆伯林公司四處搜刮他們“親愛的”掙工資的人們。開始有人預測,這部影片可獲利11億美元。阿姆伯林公司還申請了這部影片33種邊緣產品的專利。斯皮爾伯格曾抱怨有150種與《E。T。外星人》相關的產品在銷售,其中絕大多數是侵權產品。他甚至把《E。T。外星人》沒有在奧斯卡大獎的角逐中獲得成功的原因歸於過多的副產品。人們普遍認為阿姆伯林公司對一部電影資源的利用超過了應有限度。
那些沒有充分利用《E。T。外星人》商業價值的公司,和那些過高估計了這部影片吸引力的公司,都同樣會為自己的錯誤判斷而後悔。由於“帕克”形象的秘密尚不為人知,以“帕克”為模型做的玩具過了幾個月才在商店銷售。那時,人們對這部電影的狂熱已達高潮。按照故事情節,埃利奧特將用一種叫做“牛奶多多”的粘性糖果把“帕克”引進房中,但牛奶多多的製造商認為,“帕克”的形象實在影響胃口,他們擔心他會影響產品的銷路,於是M。M公司的這一產品被替換下來。當M。M公司和Mars公司拒絕與這部電影合作生產奶糖時,肯尼迪轉而與何塞合作,用它鮮為人知而又質量相當的產品裡塞斯糖果作為電影中的糧果。結果電影中“帕克”喜愛的這種糖果也成了《E。T。外星人》的觀眾們喜愛的產品。頗有眼光的人物是銀幕演員協會的總裁查爾頓·赫斯頓,他敏感地預見到《E。T。外星人》將獲得長期收益,他曾說:“好萊塢的錄像帶銷量將創有史以來的最好紀錄。”果然,當1988年10月環球公司發行《E。T。外星人》錄像帶後,它在全世界的銷量達到1300萬盒。這給製片廠和斯皮爾伯格都帶來了鉅額收入。1989年《商業週刊》估計,斯皮爾伯格僅從《E。T。外星人》錄像帶銷售獲得的收入就已經超過了4000萬美元。《E。T。外星人》公演後,估計斯皮爾伯格的收入比這更多。還在特里·塞梅爾與斯皮爾伯格繼續就《迷離境界》一事談判時,環球公司就發覺華納公司要侵入自己的地盤與斯皮爾伯格合作,於是敏捷地給斯皮爾伯格的女友提供了一份工作。
“他們僱了凱瑟琳·卡瑞”,當羅斯聽到這一消息後,一邊惱怒地斷了電話,一邊氣哼哼地說,“我簡直無法相信,我們該怎麼辦?”
他的答案是用自己的魅力來引誘斯皮爾伯格。1982年夏天,羅斯和他的新婚妻子考特尼在他們靠近阿卡布爾卡的威拉艾頓家中,用4天的時間款待了斯皮爾伯格、塞梅爾和他們的幾位朋友。漂亮的房子、大量的現代藝術品收藏,特別是羅斯那電影明星般的風度讓斯皮爾伯格羨慕不已,他說:“斯蒂夫給了我一種全新的感受,他像卡里·格蘭特或沃爾特·皮傑思那樣具有影星魅力。在他家作客時,他是個好主人,在阿卡布爾卡他是一個真正讓眾人矚目的明星。”
查爾斯·保爾是阿塔裡公司投幣遊戲娛樂部的經理,後來,他又成了MCA的總顧問。他向環球公司提出製作《E。T。外星人》電子遊戲的要求,並願意支付100萬美元做為版權費7%的預付款,然而這一要求遭到了拒絕。這一結果使他目瞪口呆。在阿卡布爾卡渡週末後,羅斯告訴查爾斯,他已與斯皮爾伯格做了私下交易,保證支付斯皮爾伯格2300萬美元的版權費。沒人相信這樣一筆交易會使阿塔裡公司賺到什麼錢。當該公司的工程師們拼命設計出了這一遊戲時,一切就清楚了。保爾不滿地說:“那簡直不能叫做遊戲,只是有個東西在銀屏上搖搖擺擺地走來走去。”阿塔裡公司發行了400萬件遊戲卡,共收回350萬美元。他們製作《奪寶奇兵》的遊戲效果也不好。保爾後來認為,斯皮爾伯格逐漸脫離環球公司轉向華納公司的原因,與羅斯和斯皮爾伯格那筆賠本的《E。T。外星人》遊戲機的買賣有很大關係。“斯蒂夫的觀點是:我多花2200萬美元有什麼不好?這與同斯皮爾伯格保持良好的關係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我覺得他很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