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汗位之爭日趨激烈 皇太極如願繼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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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汗位之爭日趨激烈皇太極如願繼汗位

努爾哈赤之死使金國繼位人之爭趨於白熱化。誰都想當金國大汗,但繼承汗位這個夢不是人人都能做的,關鍵在於配不配。

根據努爾哈赤生前指定,代善、阿敏、莽古爾泰、皇太極為四大王,阿濟格、多爾袞、多鐸、濟爾哈朗為四小王。四大王又稱四大貝勒,四小王又稱四小貝勒。論實力,八旗中除汗王努爾哈赤掌有正黃、鑲黃兩旗外,四大貝勒分別擁有一旗:代善統領正紅旗、阿敏統領鑲藍旗、莽古爾泰統領正藍旗,皇太極統領正白旗。滿語中將這些主旗貝勒稱為“和碩貝勒”。“和碩”為四方之方、四隅之隅之意,是一個方面的女真之主,實際上就是一旗之王。這些主旗貝勒中,阿敏是努爾哈赤之弟舒爾哈齊的兒子,屬旁支,論政治資本,大為遜色;莽古爾泰是那位行為不端的大妃富察氏之子,政治資本也大打折扣;杜度是按女真規矩在父親獲罪而死之後當上旗主的,政治上不敢有太多奢望。四位不主旗的小貝勒中,濟爾哈朗系舒爾哈齊之子、阿敏之弟,爭當汗位的可能性也很小。

從多種角度看,最有希望當汗位繼承人的是代善、皇太極兩位主旗貝勒與阿濟格、多爾袞、多鐸三兄弟。代善實力最強,他是努爾哈赤元配妻子佟佳氏之子,居四大貝勒之首,並與兒子擁有正紅、鑲紅兩旗。論實力皇太極次之,但他擁有其兄所不及的其他優勢。他系努爾哈赤第三位大妃葉赫那拉氏所生,雖生母早逝,但自幼深得父汗厚愛,而且在薩爾滸之戰中攻克遼陽、瀋陽,征服葉赫部,在馳援科爾沁等一系列戰役中,軍功卓著,出類拔萃,顯示了非凡的軍事才能。阿濟格、多爾袞、多鐸雖屬不主旗的小王,但他們是父汗努爾哈赤晚年最寵愛的女人———第四位大妃烏拉那拉氏所生,而且烏拉那拉氏是努爾哈赤一生所娶四位大妃中惟一健在者,因為她的存在,阿濟格、多爾袞、多鐸三兄弟的地位也就非同一般。

在這場暗中展開的汗位爭奪戰中,美麗、機智、能幹的烏拉那拉氏無疑是一枚獨特的政治籌碼。要奪取汗位就得把烏拉那拉氏搞掉,這一點,阿濟格三弟兄的政敵們看得很透。於是,烏拉那拉氏在湍急的政治漩渦中,除了死,別無選擇。她的三個親生兒子尚沒有力量保護母親:阿濟格在當時的政治生活中雖已嶄露頭角,但他只是個不主旗貝勒,沒有什麼軍事實力;多爾袞和多鐸不僅沒有軍事實力,而且尚未成年,前者不滿十四周歲,後者不滿十二週歲,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生母成為汗位之爭的犧牲品。在烏拉那拉氏絕望的啼哭聲中,代善、皇太極等覬覦汗位的貝勒們各懷鬼胎,聯手出擊,將努爾哈赤的“遺言”擲到她面前,強迫她殉葬。大妃烏拉那拉氏一死,阿濟格、多爾袞、多鐸兄弟就失去了政治靠山,遂被逐出爭奪汗位繼承人的角鬥場。

大明帝國君臣此時伸長脖頸看熱鬧,巴不得金國爭奪繼位人的內訌鬧得翻天覆地,巴不得八旗勁旅各擁其主大打出手,互相殘殺。但這齣好戲沒有上演。

努爾哈赤吸取選擇褚英、代善當繼位人的教訓,早在天啟二年(1622年,天命七年)三月初三就留下繼位囑託,確立了八個和碩貝勒共理國政的制度。這個繼位囑託以《汗諭》形式公諸於眾。這個汗諭旨在確立貴族共治的政體。對於選擇繼位人而言,它立下了兩條至關重要的規矩:一是繼位人不能由先汗一個人指定,也不能由誰自封,必須由八位和碩貝勒共同推選。二是如果八位和碩貝勒認為新上台的大汗不民主,不能聽從勸諫,所作所為不善,便可將他換掉,重新擇優擁立一位新汗。推選繼位人的標準則是“能受諫而有德”,也就是一要民主,二要賢德。

按照這個繼位囑託,並再三掂量自己和對手的實力,各位貝勒將擇立新汗的目光集中在代善、皇太極身上。代善雖擁有雄厚實力,但自知才能、魄力都遠不如其弟皇太極,而且又是六年前那樁醜聞的當事人,並因此被削奪一旗給兒子,此時頗有自知之明,有意退讓。在此情況下,他的長子嶽託和三子薩哈廉提議推舉四貝勒皇太極繼位,很快得到代善贊同。不僅如此,代善還找二貝勒阿敏、三貝勒莽古爾泰商議,取得一致意見。至此,代表女真貴族勢力的三大貝勒在繼位人問題上形成一致意見,其他貝勒大臣再有什麼異議也就微不足道了。在代善的推動下,阿敏、莽古爾泰、阿巴泰、德格類、濟爾哈朗、多爾袞、多鐸、杜度、碩託、豪格等貝勒大臣經過集議,共同上書,公推皇太極繼承汗位。早就覬覦汗位的皇太極,此時反倒謙遜起來,再三推辭,直到以代善為首的諸貝勒從卯時至申時請求了十多個小時,才同意承天命繼汗位。

不管上書諸公是否真心實意,也不管皇太極的那番謙讓是否真心實意,天啟六年(1626年,天命十一年)九月初一,天剛矇矇亮,皇太極在群臣簇擁下,焚香拜天,登上汗位。

金國最高權力得以平穩過渡,與努爾哈赤的繼位囑託大有關係。努爾哈赤是中國歷史上傑出的政治家和軍事家。他確立的八位和碩貝勒共理國政的政體,實際上是要破除君主專制,建立貴族共治政體,這在中國兩千多年的封建歷史長河中是罕見的。貴族共治是努爾哈赤晚年的政治理想。汗位平穩地落在皇太極身上,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就是這個政治理想的產物。然而,由於這個政治理想缺乏根植的土壤,很快便成了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