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與書客對句

他的童子試就在主考官的讚揚聲裡通過了。從此他“神童”的綽號很快就傳遍了四面八方。有一次塾師及先生叫住紀昀說：“曉嵐，你神童出了名，今天有一位書客專門來拜訪你，說是要和你對對句。你願意會會他嗎﹖”紀昀聽了及先生的話，心裡很是高興，他想，跟這造訪的書客學些本事，增加點學識也是一件好事，於是他就跟著及先生來到他的住處。紀曉嵐一進及先生的書房，就看見圈椅裡坐著一位骨架枯瘦面色晦暗的書客，態度傲慢，神情有些陰陽怪氣。他見紀昀蹦跳著進屋，便拉著長聲，搖頭晃腦地說：“老生久聞‘神童’大名，專程到崔爾莊貴府相訪，以見廬山真面，莫非你便是那享有神童美譽、遐邇聞名的紀昀不成﹖”紀昀很有禮貌地上前施了一禮，回答道：“多蒙先生抬愛，神童不敢當，在下就是不才玩童紀昀，老先生誇獎了�”書客抬眼掃了紀昀一下，覺著這個乳臭未乾的孩童，恐怕是由於出自財主名門，才被人把他吹捧得神乎其神吧﹖就算他真是塊鐵，又能碾幾顆釘﹖這麼一想，便乜斜著眼毫不謙遜地說：“嗯，老夫走南闖北也到過不少地方，走過的橋，比你走的道還多，吃鹽比你喝水要多上百倍，你是真神童，還是假神童，姑且不論。我現在出一句聯語，你可願意應對﹖”紀昀馬上回答：“紀昀願意獻醜，請先生指教。”書客沉吟了一下，說出上聯：“二猿伐彎樹，看小猴子如何下鋸；”�出句之意�這上聯是一語雙關，題目出得很刁，同時還有一種輕蔑和譏諷的意味包含其中，紀昀壓下心裡的不快，略加思索，便吟出了下聯：“一馬犁泥田，瞧老畜生怎樣出蹄。”�出題�這也是一個雙關語的對聯，他就用這個辛辣的聯句回敬了這個書客的譏諷、輕蔑。那書客一聽，覺得這小小頑童果然對答不凡。雖然這娃娃罵他是“老畜生”，可是這對句十分貼切、工整，他又不好挑剔，只好吃個啞巴虧。“好，老先生，後生恕不奉陪了�”紀昀兩隻小手一抱拳，乘老先生遲疑之間，便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