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塾館開了對句課

紀家的子弟越來越多，再加上“景城紀”的後代已有三四十人，塾館便在靠近崔爾莊與景城兩村之間的村頭，蓋了一處塾館，及孺愛老先生便給這紀家子弟班每天開了一堂對句課。只因紀昀年齡太小，這一課就給他免了。一天，放學已過了不少時間，慌著玩耍的紀昀左等右等也沒把紀昭哥哥等回來，他心裡納悶，便又重新跑回塾館。問了剛散學的同學，才知道末了這堂課是對句，別的孩子都對上了，只有三叔屋裡的紀昭哥哥沒有對上，還留在塾館的課室裡。他扒頭探腦、跳腳蹦高地往屋裡看，果然看見紀昭站在先生跟前，臉頰流汗，低頭苦思冥想。紀昀猜想一定是這個對句把哥哥給難住了，心裡替哥哥著急。正在這時，及老先生髮現了門外的紀昀，便出得屋來對他說：“紀昀，你一個人先回家去吧�你哥哥要等他對上對子再走。”紀昀好奇地問：“老師，什麼對子這麼難對呀﹖”老塾師一指院裡垛著的葦垛說：“這葦草上面用席苫著，席是用葦子編的，我出的上聯是‘葦草編席席蓋葦’，他沒有對上……”這時說來也巧，天色已近黃昏，在地裡耕作了一天的農民都紛紛回家做飯。一個老農搖著鞭子趕著犍牛從塾館門前經過。紀昀見了，馬上得了一個妙句，便說：“老師，有了，這次我替哥哥對上這個下聯吧�我對的是：”牛皮擰鞭鞭打牛‘。“老塾師及先生一聽，大為驚疑。口吟了兩遍，搖頭晃腦地說：“哎呀，對得如此工整妥帖，才思又這樣敏捷，你才四歲半，真乃神童也�”他的學生能有這樣奇才，喜得他哈哈大笑，然後又問他：“紀昀，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就能屬對，那你是什麼時候學習對句的﹖”紀立正站著，老老實實地回答說：“從去年起，三叔就教我和哥哥了。”“我看你小，沒給你開這門課，好，從明天起，你也來上對句課。”老塾師自從發現了這個天才兒童，心裡十分高興。他想紀天申對他十分敬重，待遇優厚，束脩豐盈，他一定把這棵幼苗苗培養成才。這一天，他想到：上次替紀昭所對聯語，固然準確俏皮，但物事簡單，待再出一難度較大的人事對句，看看他是否能對答上來﹖這時對句課開始了，學生們正在挖空心思完成作業，有的學生文思枯竭，正在仰面出神。看了這個景象，老塾師便隨口吟出一聯：“懶弟子仰面數椽，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塾館裡鴉雀無聲，學生們彼此面面相覷，這難答之處便在於是１０個數詞難對。所以教室裡無人搶答。及先生便目視紀昀，試探他是否能對答。紀昀轉轉眼珠，思索片刻，便從書桌旁站起身，爽快地對答道：“瞎先生低頭算卦，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及先生聽罷，連聲說：“對得工整、奇妙，真是奇才，奇才啊�”老先生為了這個聯句對得好，高興得放聲開懷大笑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