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兩小無猜

為了哄著文鸞歡喜，他把自己所收藏的玩具：畫片、羊拐、撥浪鼓、彈球、皮球，如數家珍地都拿出來，亮給文鸞，說：“這些玩藝兒你隨便挑，喜歡哪樣就拿哪樣，只是你別哭，別想家……”隔著窗戶望見他倆這麼友好，四嬸孃對丈夫說：“你看昀兒，這小玩藝見了文鸞這份親熱勁兒，想不到他這樣小小的年紀，就迷上了女孩兒，看來咱買回這個小丫頭，一定能哄著他玩兒，省得他整天到處野跑，萬一掉到河裡，咱可怎樣對得起大哥大嫂哇�”小文鸞來了沒幾天，四夫人便讓大丫環給她洗頭洗澡，又讓縫紉婆子給她趕做了幾套新衣，從裡到外，不光乾乾淨淨，還鮮鮮亮亮。加上吃了幾天好飯，頭髮、面容，水光溜滑，顯得煞是好看。果如四嬸所料，小紀昀除每天必到塾館上學外，他已不像從前那樣跟著一群村裡的孩子像個沒戴鞍的小馬駒兒似的滿世界野跑：除了掏鼠洞，捅馬蜂窩，掏樹窟窿裡的野蜂蜜，上樹夠鳥窩，掏鳥蛋，還下河撈蝦摸魚，純粹是個調皮搗蛋的“吊猴”�淘氣�小子。自從來了文鸞小妞兒，那真叫靈驗，他一放學，便忙著往家跑，在上房見過母親，把書包往條案上一扔，便直奔四嬸那屋去找文鸞就伴。這一天他來到四嬸屋裡，望著換了一套新衣的文鸞，見她臉蛋兒紅潤，眼珠兒漆黑，在粉緞子小襖、黑緞子鑲狗牙兒坎肩的陪襯下，顯得十分靚麗，甚是俊美。他一見之下，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文鸞，那不錯眼珠兒專注的神態，好像泥塑木雕的一般。看得文鸞一個勁發毛，有些害臊地低下頭。“小少爺，怎麼這樣看俺﹖文鸞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不，不，沒有，沒有，我是看了你穿上這新衣，越發好看了。我越看越愛看……”文鸞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她趕緊溜瞅著眼兒往四夫人的上房看，她擔心他那痴相和傻話被夫人聽見。“你別怕，四嬸孃不會申斥你的。走，快跟我去玩吧�”紀昀手拉著文鸞出了大門，他倆出村向景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