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從此之後,陳志明更是變本加厲。

在春嬌的嚴重警告下,他倒是沒跟別人洩漏半句,使得兩人之間的“私情”,至今仍只是鎮民們的猜測,尚未留下任何“實證”。

雖說不能大肆宣傳告訴所有人,這美麗跋扈的小女人,已經屬於他所有。但是,對於屬於他的“福利”,他向來堅持享用,絕不放棄任何機會。

問題是他們兩人,一個是鎮長,一個是警長,每天都忙得團團轉,根本沒有機會可以“培養感情”。

好不容易,在午休時間覷了個空,他軟硬兼施的把她帶離鎮公所,說什麼要帶她去吃午餐,但那大野狼似的眼神,擺明了他真正飢渴的並不是食物。

夏日的午間,屋外豔陽高照,屋裡因為有冷氣,倒是涼爽了一些。

但,他貪婪熱烈的吻,很快就讓她全身火熱起來。

才剛進屋裡,陳志明就抓住她的雙手,把她整個人都壓在門上,用薄唇蹂躪她敏感的頸項,被她喚起的男性,隔著幾層布料揉擦著她腿間的柔軟。

他的飢渴,也感染了她。

自從那天歡愛之後,他們再也找不到時間獨處,剛被喚醒的情慾,卻被強迫壓抑。

她的身體裡,有某種東西被他喚醒了。他的眼神、他的觸摸,或是他的注視與微笑,都會讓她顫抖。

當兩人獨處時,春嬌才真切的感覺到,對這個男人的慾望有多麼強烈。

她掙脫開他的鉗制,用雙手捧著他的臉,輕咬著他的唇,學著他教導的方式,回應他深入的熱吻,直到他從喉嚨中發出愉悅的低咆。

他們像被強力膠黏在一起,雙手根本離不開對方身上。他緊抱著她,一路跌跌撞撞的往臥房的方向前進。

直到小腿碰到床沿,她才恍惚意識到,兩人已經來到床邊。

陳志明轉身坐在床上,將雙頰酡紅的她扯進了懷裡,還要她分開修長的雙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這個姿勢,讓她只能毫無防備的面對他胯間的強勢,以及即將來到的攻擊。

“你讓我等了快一個禮拜!”他啞聲低語,圈握住她的腰,強迫她一圈又一圈的搖晃纖軟的腰。

春嬌半閉著眼,只能仰頭嬌吟。

他一次又一次,強而有力的頂起她,直到她再也無法忍耐,伸手胡亂的扯著他身上礙事的衣服。

“我該要懲罰你。”他靠在她耳邊低喃。這幾天以來,她老是用工作當藉口,不肯跟他獨處。

春嬌睜著迷離的雙眸,輕咬著下唇,挫敗的呻吟著,聲音嬌憐得像貓兒的咪嗚,讓人心蕩神馳,再也把持不住。

該死!

陳志明在心裡暗咒一聲。

他本來想使盡渾身解數來一場漫長的前戲,挑逗得她難以承受,嬌嬌的開口哀求。但是,當她坐在他身上,無助的廝磨時,燎然的慾火,已經讓他的腦子裡,除了進入她之外,再也不剩別的念頭。

兩人都還衣著整齊,但是沒人能再等下去。

他掀起她的短裙,粗厚的大手探進裙內。

“嗯!”她顫抖著,只能趴臥在他胸膛上喘息。

黝黑健壯的陳志明,來到了她的身上。他低下頭來,吻著她的頸項,直到她發抖,而後才以灼燙的男性象徵,慢慢的、慢慢的擠探她的溫潤……

手機的來電鈴聲響起,美妙的音樂迴盪在屋內。

兩人同時一僵。

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

然後,下一秒,春嬌猛然推開陳志明,坐起身來。“是我的手機!”

丟下“蓄勢待發”的陳志明,跑到客廳去找包包,好不容易才找到手機。先前的嬌柔迷離,瞬間消失無蹤,她再度被工作狂附身。

正要按下通話鍵的時候,她的腰驀地一緊,整個人瞬間懸空了。

“你想都不要想。”他抓著她,再度回到臥房。在即將“入境”的時候,被人狠狠推開,是他這輩子以來最惡劣的經驗了。

春嬌抓著手機,硬是不肯放開。“不行,我一定要接,說不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花卉博覽會的日子逐漸逼近,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忙。

“不準接!”他警告。

她才不肯就範,握住手機,死都不肯放開。甚至還翻過身,努力往牆邊爬去,試圖爭取時間。沒想到才爬了幾下,腳踝就被牢牢握住。

“啊,放開啦!”她整個人,被他的蠻力硬是再度拉到床邊。

眼看情況危急,春嬌把握機會,飛快按下通話鍵。“喂,喂,是我?”

豆豆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老闆,你在哪裡?”

“我……我……我在吃飯……啊!”唉啊,他居然偷咬她的背!“有什麼事嗎?”背上的啃咬,由重轉輕,卻讓她更容易分心。

“張縣長的秘書打電話來,說縣長改變行程,下午兩點會到鎮上,看看花卉博覽會的準備工作做得怎麼樣,隨行的除了官員,還有不少媒體。”這可是天大的消息啊,她不敢怠慢,立刻打電話給鎮長。

要是在以前,這個消息會讓春嬌興奮得大叫。現在,她也想大叫,但卻跟縣長要來的消息一點關係都沒有。

陳志明正在對她做的事情,讓她的腦部功能,退化到連一成都不到。

他掀起她的衣裳,仔仔細細、慢條斯理的,吻遍她的裸背,甚至還吻到她的腰間,再一路往下……

“老闆?老闆?”

“啊?”她回過神來。

“老闆,你在聽嗎?”

“有,我在聽。”啊啊啊,不要,不可以再……“啊——”

“老闆,你不舒服嗎?你聲音在發抖耶!”

“我沒、沒事……”不要再吻了,她就要……就要……

“喔,”豆豆的聲音裡,有明顯的懷疑。“那,老闆,你什麼時候回來?”真糟糕,她這通電話是不是打得不是時候?

“呃,五分鐘!我五分鐘後就回去!”春嬌當機立斷。

“好,掰了!”豆豆匆匆掛斷手機。

熱燙的男性體溫覆蓋了她的背,那四處肆虐的薄唇,又回到她的頸背。一陣灼熱的氣息,吹拂過她的頸。

“五分鐘?”他好笑的問。“五分鐘怎麼夠?”他粗糙的大手,繞到她身前,捧起雪嫩的渾圓,捻揉著粉紅的蓓蕾。

“不、不行啦!”她嬌吟著,還握著手機不放,心裡殘存的理智,呼喊著要她快快離開。但是她的身體卻又貪戀他的愛撫,不爭氣的軟弱下來。

很快的,陳志明施展男性魅力,讓她完全忘了自己剛剛許諾的五分鐘時限,甚至還忘了手機的存在。

他撈起她的腰,讓她半跪在床上,然後捧著渾圓的粉臀,從後方就要……

手機的來電鈴聲再度響起。

不同的是,這次響的,是陳志明的手機。

兩個人再度僵住。

“該死!”她聽見背後的他,發出一聲低咒。

這情況實在太荒謬了!

一股笑意咕嚕嚕的冒上來,春嬌再也剋制不住,紅唇逸出連串嬌笑,顫抖的倒在床上笑個不停。

陳志明則是發出呻吟,一頭檮入枕頭中,連嘆了幾口氣,才從牛仔褲的口袋裡拿出手機察看。真是太糟糕了,他甚至沒有時間把她跟自己剝光。

手機螢幕上傳來的簡訊,讓他再度嘆了一口氣。

“鎮上發生車禍,有個觀光客受了重傷,我得立刻過去看看。”唉,忙裡偷閒是這麼困難的事嗎?

春嬌躺在床上,嬌笑不停,故意問道:“我有事,你偏不讓我走。而你有事,卻可以來去自如?”她伸長了腿,知道他沒時間“吃”,就故意用粉嫩的腳掌,在他的手臂上磨來磨去。

他看著床上的嬌美人兒,驀地伸手,又把她往懷裡拖。

“啊,你做什麼啦?”她嬌呼。

“上車,我們繼續。”他邪笑著提議。

車上?

他要在車上對她……

笑意消失,小臉上瞬間變了表情。“不行!”

“為什麼不行?”

“我不要在車上!”她嚴正聲明。

“放心,我的車子很大。”

這根本不是車子大不大的問題啊!

“不行就是不行,我就是不要在車上做!”

“換個地點會更刺激,我保證很快就可以讓你——”名牌包包朝他砸過來,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知道這看似開放,實際上臉皮薄嫩的小女人,對改換地點還有些心理障礙。看來,他得多花點時間,慢慢的“教導”她才行。

眼看嘿咻無望,陳志明只能抓住春嬌,低下頭來,惡狠狠的吻她一下。然後才站起身來,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走吧,我先送你回鎮公所。”他往門外走去,就連高大的背影看來,都充滿了失望。

春嬌拿起包包,藉著書櫃的玻璃反光,略略整理了一下儀容,才穿上高跟鞋追了上去。

她沒有告訴他。

其實,在她心裡,也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可惜呢!

***獨家制作******

夏日午後的空氣,又悶又熱。

幸好,一陣午後雷陣雨,轟隆隆的降下大雨,讓溫度降低了不少。

大雨之後,所有的植物都綠意盎然。

春嬌帶著新到手的紅色愛馬仕柏金包,開著她心愛的紅色保時捷,嘴裡哼著歌,還打開了車頂,讓清涼的風吹拂過臉。

保時捷流暢的行駛在小鎮道路上,讓路邊的人,都忍不住回頭,朝名貴的跑車以及車上的美女多看一眼。

不一會兒,紅色保時捷駛入醫院的停車場。心情愉快的春嬌,一邊跟人們打招呼,一邊朝著後棟二樓的病房走去。

張鐵東的病房,就在後棟的二樓。來到單人病房之前,春嬌先敲了敲門。

病房裡頭,傳來白秀築溫柔的聲音。

“請進。”

春嬌帶著得意滿滿的微笑,輕巧的打開門,屋內整潔安靜,只有一張病床,白秀築就坐在床邊,細心照料受傷的丈夫。

“嗨,張大哥、秀築姊,抱歉打擾了。”才一踏進病房,她就熱絡的跟張家夫婦打招呼。

“不會。”秀築微笑起身,而坐在床上、左小腿內有鋼釘、外包石膏的張鐵東,卻只是冷著臉,幾不可見的朝她輕點了一下頭。

這傢伙還是一樣冷淡!

雖然,張鐵東此刻的態度,已經比先前一看見她出現就擰著眉頭,活像是看見難以根治的病蟲害時,要友善得多了。但是,嘿嘿嘿,沒關係,只要等他看完她的精心傑作,絕對會立刻改變態度,對她另眼相看的。

“秀築姊,你別忙,坐下、坐下。”春嬌露出甜美的微笑,踩著緞質繫帶高跟鞋,愉快的走到床邊。“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什麼好消息?”秀築坐回床邊,好奇的問。

春嬌神秘的一笑,獻寶似的從名牌包包裡掏出了一本文件夾,攤開來給他們兩個看。

“這個!”

她將列印出來的網頁內容,攤開來在兩人面前。

“上個月,我買下張大哥賣給市場批發商的所有有機作物,還替你們的農莊做了個網頁,連結在鎮公所的網頁上。我農產品都上了架,讓人從網路直接訂購,還增設了部落格。”

張鐵東瞪著網頁內容,全身僵硬,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竟然做了這種事。

春嬌還沉醉在得意之中。

“我寫了幾篇文章,介紹張大哥對有機農業的用心。結果,不到一個月,銷售量就直線攀升呢!”啊,她最樂於助人了!“上星期張大哥跌傷住院,我才上去貼了一篇公告,立刻又造成搶購——”

話還沒說完,張鐵東就發怒了。他搶過文件夾,一張一張的快速翻閱,臉色愈來愈難看。

“搞什麼鬼?你把我的照片貼上去?!”他發出一聲低吼,火冒三丈的瞪著她,怒聲咒罵。“該死的女人,你是沒腦袋嗎?”

反應不如預期,春嬌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她的用心良苦,換來的卻是張鐵東的大聲怒叱。

她做錯了什麼?

她幫他們免費宣傳,讓他們能有一筆豐厚的收入耶!

噴怒的咒罵還在持續,轟隆隆的迴盪在病房內。“你怎麼可以未經我同意,做出這種蠢事?”張鐵東氣得臉色發青,瞪著網站上的照片。照片照得太過清楚,只要是見過他的人,都能一眼認出,照片上的男人就是他。

春嬌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蠢——蠢事?”她瞪著眼前勃然大怒的男人,一時也惱了,氣憤的說道:“張鐵東,你要搞清楚,這一個多月以來,我可是每天都上網,替你做免費宣傳耶!”好心被雷劈,這傢伙居然敢責怪她!

張鐵東火大的咆哮。

“我有拜託你嗎?”

“我問過你,可不可以做一個網頁,連結在鎮公所的網站時,你也沒有拒絕啊。”她辯解。

“我可不記得我有同意!你有聽到我同意嗎?有嗎?”他氣得想要親手掐死她。

“我——”她張嘴欲辯,卻被他打斷。

即使溫柔婉約的秀築拉著丈夫的手安撫,也無法阻擋他的熊熊怒火。

張鐵東瞪著春嬌。

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連他摔傷住院的事,也一併寫了出來。在部落格的文章裡,甚至還有小毅和秀築的照片。

“你知不知道,這樣是侵犯我們的隱私?我和你說了幾次,我們不需要宣傳,我們這樣很好,你有聽進去嗎?”張鐵東把網頁文件扔回春嬌面前。“不,你完全沒有聽進去,你不只弄了網站,還把我的個人照片跟私事到處宣揚!你這種做法,跟那些狗仔隊有什麼差別?”

狗——狗狗——狗仔隊?

他說她是狗仔隊?!

春嬌瞪大了眼,不服氣的抗議。

“我希望農莊的生意能好一點,這有什麼錯?你受傷了,住院也需要錢,所以我才把你的情況寫上去。”

他氣得額冒青筋,火大的說:“我們不需要錢,我們有保險,也有足夠的存款,不需要你自以為是的同情!”

春嬌深吸一口氣,全然沒有想過,她的好意竟被他說得一文不值。

瞧見兩人氣氛擰得僵了,秀築連忙開口,試圖緩和雙方的火氣。

“鐵東,算了,春嬌也是好意。”

“好意,她要是真的好意,就該尊重我們的意願!自以為是的好意,只是滿足她自己而已!”

這句迎面撲來的兇暴怒叱,讓她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記耳光。從小到大,從沒有人這麼斥責她,彷彿她的所作所為,是足以致人於死的惡事……

敲門聲,就在這時候響起。

醫生跟護士,沒有察覺室內緊繃的氣氛,推著裝滿醫藥用品的推車,一同進了病房。

“張先生你好,我們來替你換藥。”醫生說道。

張鐵東依然鐵青著一張臉,而春嬌則一語不發,看著床上的男人,雖然被罵得又氣又怒,但她也隱約察覺,張鐵東的反應太過激烈,實在有些不尋常。

她正蹙著柳眉,靜靜思索時,護士正好朝床邊走來。她本能的讓開,讓護士上前。

就在這時,有件事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位護士小姐,竟然穿著一雙香奈兒的黑白相間蝴蝶圓頭高跟鞋。

這雙可是限量的鞋款,要價數萬,平常人根本買不起。而春嬌會記得這雙鞋,是因為她當初去血拼時,搶輸了一個富家少奶奶,至今仍然抱憾在心。

她抬起頭來,正想瞧瞧看,是哪個愛炫耀的護士,竟會穿這種昂貴鞋子來上班。

誰知道,才一抬頭,她就赫然看見,那位護士探手到腰後,無聲無息的抽出一把藏在護士制服下的槍。

春嬌詫異驚呼。

“喂,你要做什麼?”

那護士嚇了一跳,居然猛地回過身來,把槍口對準了春嬌。她心頭一凜,本能掩蓋了恐懼,抓著手裡沉重的真皮包包,用力的揮了過去,成功的打掉護士手中的槍。

就在同時,在床另一邊的醫生,竟也抽出了一把槍。

因為春嬌的警告,張鐵東搶得了先機。他幾乎就在對方亮槍的同時,抓起一旁的點滴架,當頭就朝那人腦袋砸去。

嘩啦!

點滴瓶碎了一地,瓶裡的液體,則灑得那人一身溼,還把他握在手裡的槍,打飛到窗外去了。雖然被打得頭破血流,他卻仍啐掉鮮血,發狠的朝張鐵東撲去。

骨與肉的碰撞聲,在病床上響起,整張病床劇烈搖晃著。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張鐵東雖然受了傷,但是每拳都揮得極重,他雙眼深闇,表情暴戾兇狠,專攻對方要害。

秀築則連忙蹲下,去撿另一把滾落的槍。

眼看行動被阻,氣急敗壞的護士,抽出一把尖刀,猛地朝春嬌刺來,一刀又一刀的朝她猛刺。

春嬌拿著沉重名貴的包包,慌忙的擋著利刃,一邊尖叫求救。

“救命啊!殺人啦!來人啊……”不知是醫院隔音太好,還是醫院附設產房,早已習慣有女人大喊救命,總之,她叫了半天,都不見有人來幫忙。

張鐵東快把那個醫生打死了,而秀築又忙著撿槍。春嬌驚懼之餘,只能死命的用那訂購了三年才剛剛收到兩天,第一次拿出來用的愛馬仕柏金包,擋著那一次又一次,不斷剌來的尖刀。

她一擋再擋,被逼退到了牆邊,眼看她的包包已經被戳得坑坑疤疤的,就快擋不住攻擊,她只能驚慌的改喊。

“陳志明、陳志明……救命啊……”在最危急的時候,她本能的向最在乎的那個人求救。即使,那個人此刻並不在她的眼前。

就在這個時候,名貴的包包終於宣告陣亡,被狠狠戳割得裂成了兩半。氣喘吁吁的護士這時露出冷笑,再次舉起手裡的刀。

天啊,難道她真要死在這裡?

嗚嗚,她還不想死,她還有好多事沒做……她……她……她還沒有告白過啊!

在那千萬分之一秒,陳志明的笑臉浮現在她腦海中。

刀光一閃,往下飛刺而來,春嬌舉起了手,閉眼咬牙,準備忍耐那尖刀戳刺的疼痛。

不知是老天爺看她可憐,還是她命不該絕,就在這時,一聲劇烈聲響在耳邊爆開,震得她暈頭轉向。

她聽到了一聲痛叫,還聞到了煙硝的味道,卻沒等到那恐怖的疼痛。

又驚又怕的春嬌,快速的睜開眼,赫然看見那護士握刀的手腕,被開了一個洞,原本在握在她手上的刀,也已經掉在地上。

“不準動!”

聽見熟悉的聲音,春嬌轉頭,看見了陳志明。

他持槍站在門邊,手中的槍口對準了護士,黝黑的俊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冷酷兇狠。

“你還好嗎?”他走上前,伸手拉起雙腳發軟的春嬌。但是,從頭到尾,他的視線和槍口,都沒有離開過那個護士。

“還……還好……”逃過一劫的春嬌,緊握著他的手,勉強站起身,唇齒卻仍忍不住打顫。

突然,被張鐵東打得幾乎昏迷的醫生,使出最後的力氣,扭身用力掙扎。兩個男人同時滾落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在那瞬間,陳志明轉移了注意力,那護士握著受傷流血的手,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抓準時機,飛快的翻窗跳出去。

“啊,她跑了!”

春嬌驚呼,連忙追到窗邊,只見那女人從二樓跳到了一樓的草皮上,滾了兩圈後,就爬起來繼續往前跑。跟著,護士跳過了樹叢,直直往前方一輛車跑去。

春嬌連呼吸都要停了。

“別動那輛車!你敢動它,我就宰了你!”她忙抓著窗框,狂怒的喊著,柔弱與恐懼瞬間被憤怒淹沒。

罔顧她的警告,那個該死的護士,還是翻進停車場內唯一的一輛敞篷車裡。

“噢,不!不!不……”

看著那個女人開始破壞她心愛的跑車,扯下電線試圖發動,春嬌氣得頭上冒煙,再也不剩半點理智,立刻脫下高跟鞋,也跟著翻牆跳了下去。

剛逮住了被打得半死的假醫生,把那人銬住的陳志明,抬頭看見的,就是她翻身往下跳的背影。

他作夢也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為了愛車,抓狂到跳下去親自去追殺手。他連忙把人銬在床腳上,大步衝到窗邊。

“林春嬌!”他吼道。

她沒有回頭,仍舊瘋狂的衝向那輛紅色保時捷,一邊咆哮著:“不準動我的車!”

“老天,該死的女人!”

陳志明咒罵一聲,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只能氣憤惱怒的翻窗,也跟著跳了下去,用最快的速度跑向她。

但是,紅色的保時捷已經發出怒吼聲,趕在春嬌撲上來阻止前,疾駛出停車場,朝著外頭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