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我不管,我不管!你說過要教我騎馬的!”

石家最大的牧場內,一個美麗絕塵的少婦,在馬廄不依的叫著。一雙白玉小手緊握繩,牽著一匹通體雪白的母馬。

“幻兒,乖,別不講理!”一旁英俊挺拔的高大男人苦口婆心的勸著嬌妻。

原來這少婦竟是蘇幻兒呢!溺愛妻子的石無忌簡直對她無計可施了。

幸好,一個三、四歲左右,漂亮的小男孩及時出現了,洪亮的聲音直叫:

“妹妹醒了,肚子餓餓!娘快!”說完就要拖著幻兒走。幻兒只好依了兒子,讓丈夫牽了出去。

石無忌原本要帶妻子兒女一同來牧場度假,公事全交給無痕、無介,同冷剛夫婦、冷自揚與玉娘來此過半個月的悠閒生活。尤其幻兒想學騎馬,趁此機會可以教她。壞就壞在冷剛正巧診出妻子已懷孕了,欣喜若狂之餘也替甫生產完六個月的幻兒順便診診身體,不料卻診出她又有一個月身孕了,害得幻兒此行諸事不宜,希望落空,非常的不甘心。

“都是你啦!不許你再碰我!”她輕捶丈夫胸膛。

石無忌邪氣一笑。

“我會補償你的,但要我不碰你那可不行。”

惹得幻兒臉兒大紅,現在的石無忌,說話可真的是百無禁忌,露骨話比她還敢說。

“你說,你要如何補償我?”她刁鑽的問。

他笑。

“三個月前,我曾派無痕南下辦事,主要是他在杭州買一塊麵湖地,興建一幢度假別館送你,取名為“楊柳小築”如何?因為你的另一個名字叫楊意柳。”

她只提過一次自己的本名,想不到他竟然記住了。“楊柳小築”?咦,等等,不正是她二十世紀住的那間旅館的名字嗎?面湖又植滿柳樹,年代最久遠可追溯至宋朝!她低喘了下叫了出來!天!不會那麼巧吧?冥冥之中到底有怎樣的一股力量在牽引著這一切?如果這股力量能利用……那麼……她可以做一些事?

“幻兒?”石無忌扳過她失神的臉。

“無忌。我好愛你哦!”她脫口而出。

不過,卻換來石無忌的皺眉。

“有什麼要求說吧!但會傷身的我一律不許。”

通常她會突兀的示愛全都是有目的,他非常瞭解。

幻兒嘟嘴。

“才不是,我想現在去杭州,好不好?我想去看看你送我的禮物,那間未完成的屋子。”

石無忌本打算拒絕。但幻兒一旦心意已定,死纏活纏那一招無人能招架。她硬是要去,所以,他們夫妻帶著兩個孩子隔天就南下了,馬車以蝸牛的速度前進。

見她辦完事,滿心喜悅,石無忌寵愛的問她:

“這下,高興了吧!”

他的妻子回他一臉春花般的笑靨,甜甜的訴說著他永遠聽不厭的話語。

“我真的、真的好愛你哦!”螓首深埋丈夫懷中。啊!這胸膛是她永生的眷戀……何德何能,她,一個平凡尋常的二十世紀女子,得以穿超千年時空覓得一生一世相伴的愛侶。

謝謝你,不管你是誰……

“在想什麼?”他低喃。

“何其幸運,讓我遇到了你。”

“彼此,彼此。”他輕吻她耳垂,低語:“我們何其幸運,遇到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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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幢年代久遠得可以列為一級古蹟的旅舍在一夕之間倒塌了!因為地震而毀了。

昏迷一夜轉醒的朱麗容不死心的回到已成廢墟的地點。死傷的人全被清理走了,在喧譁過後分外冷清,只成一片淒涼景象。還有一面牆仍算完整!罷好被一根樑柱頂住。半斜著。隨時有跌落的可能。她沿著牆身走,不明白這牆為什麼對她有一股強烈的吸引力,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還留在這裡。沒理由會有這種感覺!她的行李一件不差給送去新飯店了。也許是內心不肯接受意柳已消失的事實吧!牆看起來搖搖欲墜!除非自己也想追隨死去的人而去,否則真該離這裡遠遠的。才想著,大片牆竟然在身後滑落下來,碰聲巨響,她嚇了好大一跳轉過去看。卻見碎裂的土牆中凸出一角晶亮黑色物體。走近一看,是隻長十公分寬的狹長烏木盒子。透著檀香味,上好木質,是件古董呢!精美的雕工好像是宋朝的物品。裡面有東西嗎?一個小鎖鎖住了開口,她將盒子帶回飯店。入房就找來鐵絲挑開了鎖,然後,朱麗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

是的,裡面有數顆價值不菲的雞蛋大小珍珠,但這不是她震驚的原因!珍珠上頭有一封錦帛寫成的信。信上封了蠟,因此保存了千年不腐。而屬名竟是:

給親愛的媽咪:朱麗容敬啟

會嗎?有可能嗎?朱麗容顫抖的拿出信,打開來看。

媽咪:

我又回到古代了,回到我深愛男人的身邊了。那一次的時空移轉,將我帶回古代。

我想,如果上天肯幫忙,這封信應會落入您手中。

我要告訴您的是:不要悲傷,媽咪。我沒死,並且活得很幸福。目前我已有一子一女,腹中另有一個未成形的寶貝。

我的丈夫非常愛我,能有這麼一個深愛我的丈夫相伴,年代同不同,已不是問題了。

您說過的,以年代而言,我已作古;但以時空來說,我們同步活著,活在不同地方,就好像台灣、美國兩地分隔一般。

謝謝您,媽咪,謝謝您為我做的一切。

不能盡孝的柳柳/幻兒敬上

盒子底部有一塊摺疊整齊的錦帛,雪白布身。朱麗容拿起掀開成四開寬大,裡頭畫著四個形貌栩栩如生的人。

那個美絕出凡的宮裝少婦是柳柳!朱麗容一眼就看出來了,只有柳柳才有那樣一雙靈活的眼。摟著柳柳的是一個俊挺昂揚的古代男子,看上去就知道非常出色不凡。夫妻身前站著兩個漂亮的孩子,一男一女,神態與夫妻極為相似。人人臉上盈滿笑容,是呀,她真的過得很好!

朱麗容將畫布信紙全摟在懷中,臉上流著淚。

她知道,從今以後,她不會再為女兒掉一滴傷心淚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