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隔天,喬因就發現御風這男人……不,應該說是大男孩,根本不知道什麼叫識相,她開始後悔不該對他心軟的,婉轉的後果只會像現在一樣,什麼都沒有改變。

「你離我遠一點好不好?!」喬因毫不淑女的獅吼,驚得路人投以注目禮。

「怎麼了?有人規定我不能走在妳後面嗎?」御風很是無辜,又對她露出炫目的陽光笑容,刺眼得讓她悻悻然的回過頭去,不再吭聲。

今天的行程是京都幾個重要景點──八坂神社、銀閣寺跟清水寺。此刻,團員們正在銀閣寺外的「哲學之道」漫步,感受先人漫步在此的氣氛。

不過,拜御風一直跟在她屁股後面之賜,別說什麼哲學性思考了,喬因氣得連兩旁的紅葉美景也無心欣賞。

「要我說幾次你才會懂呢?我不想跟你交往,不、想!」他的腦袋是不是水泥做的啊?不但聽不懂她的話,還那麼固執,到底在堅持什麼呀?

「為什麼?」御風問,並沒有被拒絕的難堪,反而像好奇寶寶一樣,充滿追根究柢的精神。

「因為……」喬因一時語塞,既不想讓他知道她年紀比他大,可又不知道要找什麼理由拒絕。

論外表,他是沒得挑剔了;論內在,他們認識得還不夠久,目前她只知道,他是隻打不死的帥蟑螂而已。

「你太隨便了,哪有人第一天見面就要求交往的?而且,你為什麼一個人來旅行?說不定你是剛被女朋友甩了,一時寂寞才想找個替代品。總之,我沒興趣跟認識才幾天的人交往。」她隨便扯了一堆理由。

御風不以為意的露出笑容,「我喜歡妳就是喜歡妳,這跟認識幾天沒有關係;我一個人來旅行也不是因為被誰甩了,這……算是工作的一部分。」

什、什麼喜歡她就是喜歡她……喬因聽得臉紅心跳,趕緊甩甩頭。不行,她應該要堅定立場才對。還有,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工作內容的一部分?」

見她一臉困惑,御風搖搖頭,沒再多加說明,握著她的手就走。她肯定是氣胡塗了,才沒注意到時間,還有十分鐘就要集合了。

「你握著我的手幹嘛?」她努力想甩開他的手。

「沒幹嘛,地上有些溼滑,怕妳跌倒。」他仍然是笑咪咪的。

喬因很無奈,看來他真的不懂什麼叫放棄。雖說回到台灣後,她就不會再見到他,這表示她頂多忍耐到旅程結束就可以了,可是一想到她滿心憧憬的完美旅行全被他給毀了,她怎麼也吞不下這口氣。

「你想知道原因是吧?我就告訴你真正的原因。」她說得好有氣勢。

「真正的原因?難不成妳剛剛說的全是藉口?」御風一愣。

拜託,這不是重點好嗎?喬因略過他的問話,用另一手撥撥頭髮,努力讓自己看來成熟、有女人味。「穆先生,你年紀比我小,這就是真正的原因。」說完,還對他露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容。

「妳年紀比我大?」御風驚奇的睜大眼睛,有點不敢置信。她看起來很年輕,頂多跟他同年,沒想到居然比他大?

他笑笑,絲毫沒放在心上,握著她的手,走向銀閣寺的商店街,正巧前方有三個藝妓迎面走來,穿著和服,手上還拿著扇子,頻頻被觀光客攔下來照相。

御風問她:「妳要不要跟她們照相?這機會很難得。」

喬因也被藝妓們的美麗吸引得目不轉睛,可心裡同時有著疑惑,他對她說的話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我不想照相。」她口是心非,目光一直繞在藝妓身上打轉。

「那陪我照吧!」御風硬是拉著她湊上前。

她剛想抗議,卻被他嘴裡吐出的流利日語給嚇著了,他嘰哩呱啦的跟藝妓講話,還轉身對另一群觀光客遞出相機,接著就把她拉到藝妓身邊,開始擺起姿勢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倉促,喬因只能微笑的面對相機,喀嚓一聲後,御風對藝妓跟幫忙照相的遊客道謝,拿回相機。

「照到囉,回去洗出來再拿給妳。」他心情愉快的回到她身邊,向她展示手上的相機。

「你好厲害。」她圓睜雙眼,一臉羨慕。嗚嗚……她的日文程度只會說「謝謝」、「對不起」,雖然也想要去學,卻一直沒有付諸實行。

「還好。」御風再次牽起她的手,走向集合地點。

喬因正想著自己應該積極一些,後知後覺的被握了好幾分鐘才發現,想甩卻甩不開,氣急敗壞的說:「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我年紀比你大嗎?」

御風聳聳肩,對她溫柔的微笑。「我一點也不介意。」

啊?!她眨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他不介意她年紀比他大,真好……不,不對!介意的是她呀!

「我絕對不會跟比我小的男人談戀愛的!」她吼出自己的堅持。

「為什麼?」他又問。

噢,殺了她吧,不要再問為什麼啦!「沒有為什麼,我就是不喜歡小男生,更對什麼姊弟戀沒興趣!」她說得絲毫不留餘地。

「比妳小有什麼不好?男人壽命比女人短,女大男小的組合才符合自然,何況等妳三、四十歲,正值狼虎之年時,我精力還算旺盛,肯定可以讓妳過得很『幸福』的。」他說得振振有詞。

喬因聽得面紅耳赤,很想一拳打上他的俊臉。他知不知道這算是性騷擾呀?不過看他表情那麼認真,她想罵也不知道從何罵起,只能悻悻然摀住耳朵,大聲宣告:「反正我不會談姊弟戀的!要是我跟小弟弟談戀愛的話,我就……」一時想不出話來,可見他挑眉、嘴角上揚,一副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的樣子,她情急的衝口而出:「我就把領隊這工作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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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內,喬因穿著套裝,正對董事長直接報告這次行程的觀察所得。

這是「飛騰旅行社」的慣例,領隊出團回國後,要口頭報告這次的行程安排、飯店住宿、伙食等等,並且還要加上團員對此行滿意度的觀察說明。

「……所以,我個人覺得,我們的行程安排得太緊湊了,雖然可以讓客人有物超所值的感覺,但是對老人家來說,體力方面的負荷可能有點重,我建議可以把行程調鬆一些,或者推出比較適合老人家的旅遊項目。」

樣貌福態、留著兩撮小鬍子的董事長點點頭,推了推銀框眼鏡,精銳的眼慈祥的看向喬因。「嗯,這個建議不錯,下次會議時可以提出來討論。」

喬因開心的笑了,工作上受肯定,向來令她非常有成就感。她收拾東西,準備回到自己的座位辦公。

她沒帶團時,仍然是做OP的工作。

剛走出會議室,她就注意到一個男人大大方方的走進辦公室,他穿著深藍色西裝,看來英俊得不得了……

不、不,這不是重點,她心跳加速,東張西望,打算趁被人發現之前把他給帶出辦公室。

她快步走上前,一把扯住那男人的手臂,直接將他拉了出去。「你來這裡幹嘛?」

御風嚇了一跳,見到是她,緊繃的表情舒展開來,露出熟悉的笑容。「啊,是妳,我剛好順便要找妳。」

喬因一心只想著不要讓同事們見到他,沒聽進去「順便」兩個字,低聲吼道:「你找我幹什麼?」她已經跟他說得很清楚了呀,幹嘛追她追得那麼堅持,真的是厚……拿他沒轍。

「哦,我要拿上次跟藝妓合照的照片給妳。」他欣賞的打量她一身套裝的裝扮,合身的勾勒出誘人曲線,忍不住伸出魔掌,朝她的臀部輕輕一摸。

「啊!」她驚呼,本能的一巴掌打過去,卻被擋了下來。

「好險好險,喬因,這一掌打下去可是會很痛的啊。」

她又羞又怒,「你這個變態!大色鬼!」

「誰教妳要那麼可愛。」他說得毫不臉紅,微笑的托起她的手,又要走進辦公室。

「等一下!你不能進去!」喬因死命拉住他,「你會打擾到我們上班,有話在外面說就好了。」

御風一愣,瞥了眼董事長室,表情有些為難,「但我必須先向我爸爸做報告。」

爸爸?喬因皺起眉頭,「你爸爸怎麼會在我們公司裡?別再浪費時間了,趕快出去啦。」

喬因說話的聲量不小,引起了其它同事注意,大夥兒從沒見過這樣的大帥哥,加上他又跟喬因拉拉扯扯的,看來似乎有什麼特殊關係。

同事們興致勃勃的觀賞起在眼前上演的戲碼,只有一個人例外。

汪媚踩著高跟鞋,叩叩叩的走到兩人面前,笑容可掬的面對御風,嗓音嬌媚,「穆先生,來找董事長呀?」

「嗯。」御風點頭,剛剛不正經的笑容收起,態度客套而陌生。

喬因不解的看向OP之一的汪媚。她怎麼好象認識穆御風的樣子,還笑得那麼殷勤?她可從沒對她這樣笑過。「妳認識他?」

汪媚回頭瞪她一眼,「穆先生來找董事長談話,妳擋什麼擋?讓開!」說完,她身子一挺,硬是用豐滿的上半身把喬因給擠到一邊。

「啊!」

喬因被擠得重心不穩,差點跌倒,幸而御風眼明手快的扶住她,低頭對她微笑。「沒事吧?」

她站穩,點點頭,卻見汪媚惱怒的瞪視過來,她壓根兒搞不清狀況,她們平常是沒什麼交集,不過也沒到怒目相向的地步吧?

這時,福態的董事長剛巧出來,一見到御風,便道:「你來啦,到我辦公室。」

啊?怎麼會這樣?

「董事長,你認識這傢伙?」喬因脫口而出。

這傢伙?汪媚狠狠抽氣,摀住胸口,像是快要心臟病發。

董事長也愣住,推推眼鏡,笑得有些尷尬。「呃……算是吧。」說完,他望向御風,再次說道:「趕快進來吧。」隨即步回董事長室。

「是,爸爸。」御風朗聲回答。回頭看看一臉呆滯的喬因,他將唇貼在她耳邊小聲說:「我很快就出來,等我一下。」

眼見他消失在董事長室門內,喬因還是沒搞清楚狀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妳跟董事長的兒子是什麼關係?」汪媚把她拉到一邊,手扠著腰質問。

董事長兒子?她在說穆御風?穆……等等,董事長也姓穆耶!喬因後知後覺的發現這點,傻愣愣的直接回答汪媚的問題:「他說要追我。」

「什麼?!」汪媚挺直背脊,不可置信的大嚷,「追妳?追又瘦又小又沒胸部、年紀還比他大的妳?怎麼可能?!」

「喂喂,什麼叫又瘦又小又沒胸部?妳講話有分寸一點哦!」對於汪媚的侮辱,她毫不客氣地回話,心裡卻懊惱不已。

他是董事長的兒子?那他混進團裡做什麼?等等……剛剛她還在董事長面前叫他「那傢伙」!噢,真是……shit!她會不會被炒魷魚?

「哼,本來就是,不知道妳耍什麼手段,不然他怎麼會在短短几天就被妳勾搭上?」汪媚伸出塗滿鮮紅蔻丹的手指,氣憤的說。

可是……和善可親的董事長怎麼會有這樣賴皮的兒子呢?喬因沉浸在思緒中,完全沒將汪媚的話聽進去。

「喂,妳有沒有在聽?」見她兀自出神,汪媚氣得五官扭曲,「識相的話就不要再纏他,妳有沒有聽到?!」

這回喬因終於聽進去了,她慢吞吞的看向氣得頭頂冒煙的汪媚,搖了搖頭,然後輕輕吐出兩個字,便走回自己的辦公桌──

「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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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去便利商店買個東西。」喬因揚聲對母親說,走到玄關穿鞋子。

「哦,順便買便當回來吧,想吃什麼就買什麼。」於媽媽高分貝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隨即又繼續哼歌。

喬因翻翻白眼,看來母親晚上肯定又有約會。真是的,比她們姊妹倆還忙。

剛走出大門,一個人影突然竄了出來,嚇得她往後退一大步,拍著胸前撫平狂亂的心跳。她瞪著眼前高大的男人,「你怎麼知道我家在這兒?」

御風對她微笑,還眨了眨眼。「查員工資料囉。」

噢!喬因真是被他打敗了。「這樣是侵犯隱私權,你知不知道?!」她講得很無力,因為她知道他肯定聽不進去。

「妳要去哪裡?」御風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本來我想約妳一起去吃飯的。」

「我要去便利商店,順便買便當。」說完,她便暗罵自己幹嘛這麼老實,什麼都對他說。而且……他又握住她的手了。

「不要亂牽我的手啦。」她第一百零一次重申。

「買便當?出去吃不好嗎?我們還沒一起約會過呢!」御風對她露出電力百萬伏特的迷人笑容,手仍然沒有放開。「妳想吃什麼?」

厚……這個「番人」,聽不懂人話是吧?喬因嘆氣,「不行!我要買便當給我媽吃。」

御風眼睛一亮,親熱的捏捏她的手,熱切的說:「妳真孝順,那我也買便當跟妳們一起吃。」

「不行!」喬因嘆息,這句話最近已經變成她的口頭禪。沒辦法,他比小孩子還難纏,根本不理睬她任何拒絕的話語。

狠話、好話都說盡了,一點用都沒有,不管是帶團還是上班,他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她身邊。現在居然還想跟她媽見面,絕對不行!

隨著這幾天的相處,她才知道,他退伍之後,為了以後接掌旅行社,偶爾會混在團裡,考察領隊素質跟熟悉整個流程,之後再對董事長做報告。

這樣說來,她也被「評分」了?她曾忍不住問他覺得她表現如何,他不正經的笑笑,豎起大拇指說:「非常完美,如果再溫柔一點就更好了。」

當時她愣了好幾秒才想通他說的話,氣得捶了他好幾拳。

喬因走進便利商店,御風則在外頭等她。為了拖時間,她故意晃了很久,結帳時卻沮喪的發現,他還是在原地等她,不過,他似乎在跟人說話,朋友嗎?

走出便利商店,喬因聽到他對著面前的女子說:「思維路?抱歉,我不知道在哪裡,妳要不要問店家比較快?」

喬因走近,好奇的觀察他難得一見的正經表情,由他的回答聽來,對方應該是來問路的,本想趁機偷跑,不過他知道她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得作罷。

御風一見到她,沉穩的表情消失,換上熱烈的笑容,接過她手上的東西。「買好啦?接下來是不是要去買便當?」

女子看見喬因,痴迷的笑容瞬間失望的垮下,依依不捨的對御風揮手,「謝謝你,再見。」

看來對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喬因心下了然,跟御風並肩走著,不時歪著頭偷偷看他。

「妳在看什麼?突然迷上我了?」他不正經的嬉笑著,還輕浮的捏捏她的手。

喬因瞪他一眼,臉卻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才不是!你怎麼老是不正經,我看你對別人都不會這樣。」

御風改而環住她的肩,笑得很欠扁,「這是妳才有的特權。」

特權?推推他的手,她皺眉加嘆氣,「我才不想要這種特權。」

到了自助餐店,見他跟著一起選菜,喬因清清喉嚨,事先申明:「我先說好,我不會讓你進我家的,你有沒有聽到?不要以為你買了便當,我就會讓你進去。」

御風根本不理她,興致勃勃的挑了好幾樣菜,結帳時還豪邁的拿出大鈔付帳,喬因根本搶不贏他。

「我第一次跟未來岳母見面,這算是我的一點心意。」走出自助餐店,他對她的抗議這樣回答。

什麼未來岳母啊!喬因好尷尬,恨不得塞住他的大嘴巴。「我是說真的,我不會讓你進我家的!」

好不容易走回家門口,喬因掏出鑰匙,接過自己和母親的便當,對他揮手,「好啦,再見。」

御風沒說話,只是含笑的注視她開門。

踏進門內,見他提著便當站在門外,喬因開始有些罪惡感。他陪她走了那麼長的路,還幫她提東西,可要是讓他進來,就更加沒完沒了了。

在她猶豫的當口,於媽媽出現了,她頭上圍著頭巾,手上戴著手套,一副正在打掃的樣子。「站在門口乾什麼?我快餓昏啦。」

於媽媽接過便當,這才發現站在自家門口的大帥哥,對方手上還提著一個便當。「你是誰呀?」

她出現得太突然,御風一時有些錯愕,趕緊站直身體,鞠了個躬。「於媽媽好,我姓穆,請於媽媽叫我御風就可以,我是喬因的男朋友。」

啊?喬因傻了,她什麼時候變成他的女朋友?「你不要胡說八道!」她不淑女的吼著,一邊伸手想把他推開。

從沒見過女兒這麼粗魯,於媽媽也傻了,瞪著女兒半晌,見她一臉彆扭,心中有些明白。視線轉向穿著休閒、高大英俊的御風,她突然問道:「你會不會打牌?」

喬因頓覺不妙,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不會吧。嗯哼,這樣的話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

御風一愣,點頭。「會打一點。」

於媽媽滿意的點點頭,二話不說便對他招招手。「站在外頭做什麼?進來一起吃啊。」

「媽!」喬因驚呼。她這麼努力想把他趕走,母親居然叫他進來?

「謝謝於媽媽,打擾了。」御風點頭,彎著身子走進於家大門。

於家客廳裡,三人吃著便當,心思各異。

放下筷子,喬因斷然對母親說:「媽,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們董事長的兒子,妳不要亂想。」

哦~~董事長的兒子?這下於媽媽看御風的眼光更欣賞了,難怪總覺得他身上有種跟她們不一樣的氣質,原來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啊,還會打牌……她滿意的直點頭,頗有丈母孃看女婿的味道。

喬因見狀,只覺頭皮發麻,暗叫一聲慘。

「御風啊,你平常忙不忙啊?」於媽媽親切的問。

「還好。」御風謹慎的回答,有些緊張,不想給未來的岳母留下不好的印象。

於媽媽一拍手,喜上眉梢,「那你有沒有空陪我打牌啊?我的老牌友最近搬家,三缺一老是湊不起來。」她手癢得很,正愁找不到牌友呢。

「那當然。」御風答得爽快,完全沒注意到喬因正對他拚命眨眼使暗號。

於媽媽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肩,「你是怎麼認識我們家喬因的啊?」

不等御風說話,喬因抗議的開口:「媽,我說過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妳不要跟著他一起胡鬧嘛。」

「你喜歡喬因嗎?」於媽媽根本不理女兒,自顧自的問。

御風有些驚訝於她的直接,不過他的回答卻沒有絲毫遲疑,「嗯,她是個很好的女孩。」

「嗯嗯。」於媽媽直點頭,「那我就把她交給你了,她從小就沒爸爸疼愛,你可要好好照顧她啊。」

「好的,於媽媽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喬因的。」御風答應得好快,還溫柔的對喬因一笑。

不過喬因可笑不出來。「媽!妳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我說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妳不要跟他一搭一唱啦!」

於媽媽這才看向女兒,見她一臉嗔怒,不禁輕輕嘆息。這傻女兒顯然不知道自己已經對人家動了心,她可沒見過她對哪個男人這樣不設防,把情緒都表現在臉上呢。

「胡說八道!願意陪老人家打牌的男人可是少之又少,妳千萬不要輕易放過啊。」

啊?喬因欲哭無淚,只因為他會打牌,母親就這樣輕易把她給賣了?

「最後一個問題,年輕人。」於媽媽把注意力再次轉向御風。

「是。」他頷首,以為她大概是要問問關於未來或者工作的事,沒想到──

「你什麼時候方便來打牌啊?」她問得熱切。

咚!喬因渾身沒力,倒在沙發上,被母親徹底打敗了。

御風也愣了一下,三秒後露出真心的笑容,「任何時候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