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黃昏,在街頭出現了一幅美麗的景緻,四個各具不同美麗容貌的年輕女子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但是其中一人的臭臉也嚇走不少前來搭訕的人。
擺著臭臉的人就是方靜。其實也不能怪方靜擺臭臉,因為她是被迫帶著好友們來的。本來她想自己偷偷來還錢就走,可是,沒想到一下課就看到她們三人在教室門口等她,方靜只好在百般不願下帶著她們來到“黑心”。
“到了,就是這裡。”方靜在門口停下,一副沒打算進去的樣子。
“你不進去嗎?”歐琪琪問她。
“我才不想再看到那個討厭的老闆,”方靜一臉不屑。“琪琪,你幫我把錢拿給他。”方靜拿出要還給羅克勤的錢。
歐琪琪還來不及說好或不好,就被王羽飛一把拉開。
“不用理她。”王羽飛丟下話後,拉著歐琪琪進入店裡。
“王羽飛!”方靜氣急敗壞地叫著,可是王羽飛根本不理她,她只能呆呆地看著門在她跟前關了起來。
“進去吧。”宋心恩輕輕地拉著還反應不過來的方靜,走進了“黑心”。
一看到她,羅克勤面帶笑容走過來。
“今天的特餐是炭烤雞腿,要不要試看看?”羅克勤看著方靜問,似乎一點都不介意方靜正對他擺臭臉,而且好像也沒注意到其他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方靜就是討厭他那帶著笑的“嘴臉”。他閃亮的笑容顯得非常刺眼,令她的眼睛感到非常不舒服,根本不想理他。
雖然羅克勤好像沒有把她們放在眼裡,她們也知道應該要識趣,但是……民以食為天,她們都餓了,所以歐琪琪在王羽飛及宋心恩的鼓勵下,出聲了。
“要,老闆,請你給我們四份特餐。”歐琪琪客氣地說。
總算,羅克勤注意到她們了。他轉頭看向她們三人,“你們是她的朋友?”
“廢話,她們跟我一起來的,不是我的朋友,難不成還是你的朋友?”方靜終於出聲了,不過她的口氣卻引起王羽飛她們三人的側目,但是她們知道現在不是討論的時候,所以全都保持沉默,安靜地看戲。
對於方靜不客氣的語氣,羅克勤一點也不在意,笑容依然掛在臉上。“我只是沒想到她們會是你的朋友,”他頓了一下,“因為她們看起來很溫柔、可愛,一點都不像你。”
轟!火氣一古腦地衝了上來,方靜詰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會聽不懂呢?就是說她們很溫柔、很可愛,而你不溫柔、不可愛。”羅克勤“好心”地為方靜解釋字面的意義。
“你怎麼知道我不溫柔、不可愛?看就看得出來嗎?”好強的方靜連這個都要爭。
“當然看得出來,你看你的朋友都安靜地坐著,看起來多溫柔呀!”羅克勤一臉正經地說。
一下成為爭論的焦點,正在看好戲的王羽飛她們三人只能陪著笑容,但心中卻是大喊著:關我們什麼事?不要把戰火延燒到我們身上!
“她們是很溫柔沒錯,但是你怎麼看得出來她們很可愛?”方靜不服地問。
“那更簡單,你看她們三個人臉上都帶著可愛的笑容,可是你從一進店裡到現在,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這樣看起來一點都不可愛。”
羅克勤煞有其事地分析給方靜聽,而方靜也很認真地聽著。
這時,旁邊出現一個小小的聲音——
“羽飛,老闆說的是真的嗎?我怎麼覺得他好像是在唬方靜。”歐琪琪不解地問。
四周突然變得安靜,時間似乎是靜止了……
“看就看得出來,是嗎?”方靜霹出笑容,看著羅克勤,“那你現在看得出來我可愛嗎?我溫柔嗎?”方靜的眼中快噴出火來了。
羅克勤的笑容更燦爛了,他就是喜歡看方靜那充滿生氣的臉龐,不管是生氣或是高興,就是不喜歡看她擺著臭臉。
“嗯,這樣很可愛、很溫柔,”羅克勤一點都不害怕方靜的怒火。“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他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方靜傻眼,也讓王羽飛三人瞪大眼睛著著他。
“你說什麼?”方靜不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
“我叫羅克勤,你呢?”羅克勤伸出手,準備認識眼前這個他很喜歡的女孩。
看著他伸出的手,方靜遲疑了一下,又看見羅克勤的笑容,現在他的笑容似乎不那麼刺眼了。
“我叫方靜。”方靜也伸出了手。
“四份炭烤雞腿特餐,對嗎?馬上來。”雙手短暫交握,羅克勤對方靜一笑,放開了手,轉身回廚房忙去了。
“現在是什麼狀況?”歐琪琪還是小小聲地問。
“管他什麼狀況,有好東西吃就好了,我快餓暈了。”王羽飛懶得多說,因為她已經餓得沒力氣了。
“琪琪,別急,慢慢看下去你就知道了。”宋心恩溫柔地說。
雖然還是不瞭解宋心恩所說的意思,但是歐琪琪也不多問,反正宋心恩都說了,慢慢看下去就知道了。
只是……知道什麼呀?!歐琪琪心中有個大問號。
而方靜的心中也有個大問號,她不明白為什麼那個人總喜歡跟她吵架,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告訴他她的名字,而他的笑容為什麼會變得讓人如此難以抗拒。
她真的不明白。
※※※※※※※※※
“方靜,這是有人要我拿給你的。”歐琪琪遞了封信給方靜。
“是哪個不怕死的?”王羽飛問。
下了課,大家都回來了,王羽飛依舊慵懶地坐在沙發上跟宋心恩聊天,方靜也坐在沙發上看書。
“季揚。”季揚是歐琪琪跟王羽飛企管系的學長,他對方靜有好感,知道歐琪琪跟方靜是室友,所以常常拜託歐琪琪替他送情書。
“原來你剛剛說有事要我先回來,就是為了要替他跑腿?”王羽飛挑著眉,看了歐琪琪一眼。
“沒辦法,他介紹了很多打工的機會給我。”一向賺錢第一的歐琪琪不好意思地說。
“歐琪琪,你不知道這樣會造成我的困擾嗎?”方靜一看到淡藍色的信封,又發出陣陣實在不怎麼好聞的香味,她連拿都不想拿。
“反正你都不看,直接把它丟到箱子裡去,不是嗎?這樣會有困擾嗎?”
歐琪琪看著旁邊的箱子,裡面躺著不少封可憐、從未被打開的情書,收信人除了方靜之外,當然也少不了她們三位的。
“會,”方靜肯定地說,“會困擾我的鼻子。”
歐琪琪移坐到方靜的身邊,“方靜,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你為什麼不喜歡季揚?他還不錯呀,功課好,長得也不錯,而且因為他是當過兵之後才考上大學,你不覺得他比其他同學還要穩重?”歐琪琪實在不懂方靜在挑什麼。
“你喜歡?讓給你好了。”方靜笑著說。
“人家喜歡的是你,又不是我。”歐琪琪很正經地回答。
方靜突然很嚴肅地打量著歐琪琪,“琪琪,你是不是喜歡他?”
“我?!”歐琪琪被方靜嚴肅的態度嚇到,“我沒有呀。”她連忙否認。
但是她奇特的反應,反而讓方靜更加地懷疑,“真的沒有嗎?”
“我……”歐琪琪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但她真的沒有喜歡學長。
“你回答呀,你真的沒……”
“方靜,就算琪琪真的喜歡他,那又怎麼樣?”王羽飛打斷了方靜的問話。
“不怎麼樣呀,我只是想要知道琪琪是不是喜歡他而已。”方靜聳聳肩。
“那你幹嘛嚇她?”王羽飛瞪了她一眼。
方靜輕輕地拍了下歐琪琪的頭,“報一下小仇,誰教你每次都要替別人送情書給我。”
“我才沒被嚇到。”歐琪琪很得意地說。
“是嗎?”方靜不相信她的話。
“因為我發現心恩在笑,所以我想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的。”歐琪琪得意得不得了。
宋心恩發現她們三人都在看著自己,無奈地笑了笑,“琪琪好可憐。”
“我才可憐,不知道遭到多少女生的白眼。”大概全校的人都知道季揚在追她,許多愛慕季揚的女生都視方靜為眼中釘。
“那你為什麼不跟他交往看看?你真的很討厭他嗎?”歐琪琪不怕死,又提了問題。
“我不討厭他,我甚至還不認識他。”方靜沒力地說:“我只是不想交男朋友。”
“為什麼?”歐琪琪一定要問到答案。
“你呢?你為什麼不交男朋友?也是有一堆人在追你,不是嗎?”方靜反過來問她。
“我沒有時間,我要打工。”歐琪琪毫不思索地回答。
“你沒有時間,我就有時間嗎?”方靜在歐琪琪耳邊大吼,“把寶貴的時間拿去交男朋友,倒不如拿來泡圖書館,我可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沒空談情說愛。不跟你浪費時間討論這種無聊的話題,我要去看書了。”方靜說完,便扭頭往房間走去。
看著方靜走進房間,歐琪琪下了一個結論,“我想,方靜可能在愛情這方面比較晚熟,所以才不想交男朋友。”
聽完歐琪琪的結論,王羽飛和宋心恩兩人四目相交,然後破天荒地放聲大笑,笑得倒在沙發上,完全不能自制。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歐琪琪滿臉疑惑看著狂笑不已的兩人。
可是,她們兩人都笑到無法回答她。
過了好一會兒,王羽飛終於能開口說話了。
“我只能說‘龜笑鱉沒尾’。”
說完,又是一陣狂笑。
歐琪琪看了看王羽飛,又看了看宋心恩,實在無法理解她們為了什麼在笑。不過,看到她們狂笑的樣子很好笑,歐琪琪也加入了她們的行列。
而在房間裡的方靜,則是努力地K書,腦海中全是書本的知識,哪有地方容得下男人,即使是最能引起她注意的羅克勤也容不下。
※※※※※※※※※
“黑心”現在已成為方靜、歐琪琪、王羽飛、宋心恩四個人固定聚會的地方。每個禮拜她們總會相約到這裡,除了品嚐羅克勤精湛的手藝外,還有另一個讓王羽飛她們三人一定要來的理由,那就是看方靜跟老闆鬥嘴。
這似乎已成了習慣,每次方靜跟老闆一見面總要鬥嘴,不論是為政治、新聞事件,或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過呢,結局一定是方靜氣得面紅耳赤,而羅克勤則依然是笑容滿面,方靜愈生氣,他就笑得愈開心。
又是一次鬥嘴結束,羅克勤笑嘻嘻地走進廚房忙去了,方靜則是一臉氣憤。
“臭沙豬、大男人主義、可惡的臭男人。”剛剛為了一部電影的結局,方靜跟羅克勤有不同的意見,於是乎兩人又鬥了起來。
“你們在爭論的問題,好像跟沙豬、大男人主義沒什麼關係吧?”歐琪琪不知死活地問著方靜。
方靜快噴出火的眼睛瞪著歐琪琪,“歐琪琪,你到底知不知道‘看臉色’這三個字怎麼寫呀?!”
歐琪棋看著方靜,認真地、快速地回答,“我知道呀,就看東西的看,臉皮的臉,顏色的色,對不對?”
方靜翻了翻白眼,不想理她。她累了,跟羅克勤鬥嘴是件很累人的事。
“不要生氣了啦,我當然知道怎麼看臉色,我只是想逗你開心而已。”歐琪琪安慰方靜。
“雖然看你跟老闆鬥嘴很好玩,但你們也太愛鬥了吧?”王羽飛一手撐著下巴,略帶懷疑的口吻問方靜:“你們之間真的沒有擦出什麼火花嗎?”
方靜皺著眉頭,驚訝地看向王羽飛,不解地說:“你在說什麼呀?什麼火花?”
“就是愛情的火花呀。”歐琪琪主動幫王羽飛解釋。
“我跟老闆?!怎麼可能?我們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麼關係的。”方靜信誓旦旦地說。
“是嗎?”一個含笑、柔柔的聲音說著。
少言的宋心恩開口說話了,而且一開口就吸引了其他三人好奇的眼光。
身為宋心恩的好友,她們都知道她擁有特異的能力,可以感受到別人的情緒及預見即將發生的事情。~般人可能會害怕這樣的她,但是方靜、歐琪琪及王羽飛對她的超能力一向以平常心看待。
“心恩,你看到了,對不對?”歐琪琪像個小孩興奮地問。
“別吵,你幹嘛那麼興奮?”方靜瞄了歐琪琪一眼,剛才信心滿滿的模樣已經消失無蹤了。
宋心恩溫柔地回答,“我沒看見什麼,也沒感應到什麼。”
“那你剛剛為什麼會這麼問?”歐琪琪一臉失望。
“對呀,把我嚇死了。”萬靜還沒從驚慌中恢復過來。
“對不起,”宋心恩抱歉的笑著,“我只是覺得你跟老闆好像滿配的,而且把話說得太滿好像也不太好吧?”
“那是事實,”方靜又恢復以往的英姿了,“更何況他年紀很大了吧,我想他至少大我們五歲以上,老牛吃嫩草,這樣好像不太好聽。”
“沒關係,我這隻老牛耳朵不太好,我聽不見別人罵我的話。”突然,一個渾厚的聲音在方靜的身後響起。
“可是,我的耳力還很好,一點都不喜歡人家叫我嫩草。”方靜絲毫沒察覺羅克勤正站在她身後,也沒發現好友們臉上有著不自然的笑容。
“那你現在應該聽得出來,老牛正站在你後面,而且還露出想把你吃下去的表情看著你。”
方靜終於聽清楚是誰在講話了。她臉色一變,惶然不安地看著好友們,希望她們會有什麼好方法解決她目前的窘境。
只可惜,羅克勤沒給她多少的時間,送上餐點後,他直接面對著方靜,對她一笑說;“嗨,嫩草。”
方靜一輩子都沒這麼糗過,火燙的臉幾乎要冒出火來,她根本不敢看向羅克勤。
而王羽飛她們三人則是暗自偷笑。
“你真厲害,猜對了我的年紀,我剛好大你們六歲。”羅克勤一點也沒打算要放過方靜,很享受地看著方靜臉紅、說不出話的樣子。
沉默的氣氛再度籠罩在她們之間,上了桌的炭烤雞腿看來可口,但是卻沒有人動手品嚐。
終於,方靜鼓起勇氣開口,“這雞腿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她動手吃了起來,決定當只鴕鳥,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什麼話都沒說,什麼話都沒聽見。
看到方靜的動作後,王羽飛她們三人也很識趣地跟著吃。
而站在一旁的羅克勤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多吃一點,少說一點,要記得……言多必失。”說完,他便走開了。
方靜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想發脾氣,但是她知道她不該在人家的背後碎嘴,是她不對在先,所以她什麼話都不再說,埋頭專心吃雞腿。
不-過,這雞腿還真好吃。方靜心想。
有了好吃的東西,她似乎把剛剛發生的所有事都忘了,只是,她沒想到,羅克勤卻是把它牢牢記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