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這是什麼意思?”柳芙兒橫眉怒張地瞪向眼前那個擋住她去路的高大路障,非常想要熱心公益地將他搬到一旁去。
“你以為呢?”文軾之唇泛淺笑,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擋在正欲離去的柳芙兒面前,沒有挪移半步。
“我哪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不過你折騰了我大半夜,弄得我幾乎沒有辦法下床這件事我沒跟你算帳,已經算是對你很客氣了,你這會兒擋在我面前做什麼?快走開!”柳芙兒沒好氣地對擋在房門口的他嚷道,全身上下的筋骨仍是一致對她抗議。
天,昨夜那一場歡愛弄得初經人事的她差點沒癱瘓!要不是她平時活動慣了,哪可能在醒來後還能打直身體讓奴婢幫她料理身子?等到終於比較神清氣爽能夠離開的此時,他居然又出現在她面前擋路?這算什麼!
“我擋在你面前做什麼?你以為呢?”文軾之輕揚俊眉,薄唇所漾出的笑更加濃郁。
“我沒有空去管你究竟什麼用心!快點讓開,本姑娘要回去了!”柳芙兒揮手打算格開他,回密探社上工去。
“你以為都讓你知道我沒有重傷的秘密了,我還可能讓你離開嗎?”文軾之不動如山地擋在門前,俊逸眉眼間盡是邪佞的氣息。
“你——”柳芙兒氣結。“你想拘禁我?”
文軾之淡雅一笑。“怎麼說得那麼難聽呢?只不過是想邀你和我同進同出一段時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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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社長好幾天沒有回來了,她那兒現在情況究竟如何了呢?”密探社員甲憂慮萬分地說道。
“你放心,我想她一定是很順利地潛入神醫唐無赦的宅子,現在正在調查文巡撫的病情究竟是如何,所以忙得沒有空回來。”密探社員乙非常樂觀地說道。
“是這樣嗎?你想,會不會是她慘遭不測,根本沒辦法回來……”將杞人的性格學得很徹底的密探社員甲想像著悲慘的畫面,沒有注意到眼前突然晃過去一道急急奔馳的身影。
“應該不會吧!”理智型分析的密探社員戊跳出來說道:“若她出了什麼問題的話,官府應該早派人把我們密探社給拆了,不會讓我們現在還好好地開門營業的啦!反正我們要跟監埋伏,常常好幾天都沒辦法脫身是常有的事,你不要太大驚小怪了。”
“你說的倒是很有道理。”密探社員甲總算不再那麼擔心。“聽你這樣一說,我就可以放心地做工作了。”
“你為什麼不早說?”剛剛急急晃出去的那道身影突然又急馳而回,眾人定睛一看,發現此人是密探社員丁,他緊緊地抱住社密探員戊的大腿,埋怨似地說道:“我以為這下我們真的會失業,剛剛加入了丐幫了。而且他們說我太晚報名加入,他們已經額滿了,害我還承諾要攜帶稻草棉被相贈,他們才同意讓我人幫。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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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她居然不只是被拘禁,而且還變成他的禁臠了!她無數次想要逃出唐無赦的宅第,無奈唐無赦的護衛原來就已經很多,再加上文軾之帶來那可媲美一支終極部隊的士兵和隨從,重重人馬團團包圍住她,根本就讓她插翅也難飛。
“不行。”柳芙兒喃喃白語道。“我不能就這樣被困死在這裡,一定要再試試看才行!”
她黑溜溜的瞳眸靈快地轉著,突然間想到妙計——既然插翅也難飛的話,那她乾脆來挖地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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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泥土一點都不像她想的一般鬆軟親切又可愛!柳芙兒一邊在花園剷除太過礙眼的土壤,一邊在心裡頭嘀咕道。
“怎麼,最近對捻花惹草有興趣嗎?”調笑的男聲從她背後傳來,徹底讓她全身起了戰慄。
這男人居然又來了!他怎麼那麼陰魂不散哪?
柳芙兒不予作答,繼續挖她的土。挖著挖著,冷不防纖腰被一雙佔有的大手給霸住。
“要是想種花,我派下人幫你就好了,何必自己在這兒辛苦地掘地呢?要是磨粗了這雙嫩手,我可捨不得。”狂妄的大掌撤掉了她手中的鏟子,搭握住了她軟嫩的柔荑。
“你放開我啦!我就是喜歡事事自己來,不行嗎?”柳芙兒憤然地想要推開他,無奈身後的文軾之卻根本不讓她如願。
“有些事情是很難自己來的。”文軾之勾唇一笑,將她轉了個身,讓她面向自己,薄唇輕柔卻纏綿地烙上她的。
他這麼曖昧的目光和吻……這男人,他在暗示她什麼?真是太過惡劣了!柳芙兒趁著他離開她的同時,冷不防咬向他的頸子。
“怎麼,你很想我嗎?很想我的話應該要來找我,而不應該在這兒挖土。你難道不知道我隨時恭候大駕嗎?”文軾之的大掌從她的衣襟輕探進她的粉嫩酥胸,優遊自得地撫弄著。
“放手!”柳芙兒揮打著他那不懷好意的大掌。“我幹嘛去找你?我逃離你都來不及!別再碰我了,我要挖土!”
“我的小芙兒,你說這句話真是太令我傷心。”文軾之搖了搖頭,仍是恣意地摩挲著她雪嫩的嬌乳。
“誰是你的小芙兒?”這男人頗有幫人亂取暱稱的怪癖!柳芙兒忿忿地別過頭,懶得看他,以免怒火攻心,活活被他給氣死。
“你啊!不然還有誰呢?”文軾之仍是一派從容不迫,自在的模樣和她強硬的樣子成強烈的對比。
“我——”柳芙兒憤怒地以手肘撞了他一下,隨後快速地蹲下身撿拾她的鏟子,決定不搭理他,快速完成自己的剷土事業。
文軾之淡淡挑眉,微微笑了。“我說,我的小芙兒,你究竟想種些什麼東西,為什麼要挖這麼大的一個洞呢?”
眸光輕輕瞥向已經足夠將他埋進去的洞,文軾之唇畔的笑意更濃了。她可真是奮力,為了想要逃離他而不辭辛苦成這樣!只不過她是白費工夫了。
“我想把你給埋進去!”要不是她的力氣抵不過他,說真的,她還非常想要利用她好不容易挖出來的成果,這個男人能丟進去用土埋了解決一切,眼不見為淨!
文軾之再度打量一下那個洞。“埋我?可是這個洞好像已經不只能埋我一個人了。我懂了,你現在就在為我們的將來做準備,是嗎?好啊,生不能跟你同衾,死能跟你同穴也很不錯。”
“誰說要跟你埋在一起了?你進去就好!”這個男人為什麼能厚顏無恥成這副德行?噁心,實在是太噁心了!
“我的小芙兒,你怎麼這個樣子呢?你明明都已經挖出了這樣一個洞穴,以行動表示對我的喜愛,要跟我埋在一起了,還這麼嘴硬做什麼?”文軾之再度揮去她手上那根鏟子,將她擁人懷中。
“誰跟你說我挖洞是要表示對你的喜愛?”柳芙兒已經被他氣到七竅生煙,想要自己跳到洞裡頭去了!
“要不然呢?你挖那個洞要做什麼?不要告訴我你挖那個洞是想逃出這裡,那會讓我很傷心的。”文軾之假裝悲傷地說道。
“我就是要逃出這裡——”柳芙兒未經思索地脫口而出,等到說出口之後發覺不對勁已然太遲。
天殺的,她居然笨到直接告訴他,那她挖那麼久的地洞不是白挖了嗎?天哪,她實在是有夠笨!
尚在懊悔之際,文軾之喉間逸出的笑聲立刻引來她不悅的斜視。“你笑什麼?”
就算她不小心把她的本意告訴他,他也沒必要那麼樂吧?
“我是悲極生樂啊!我剛剛不是跟你說,若是你挖那個洞想要逃山這裡,我會很傷心嗎?”文軾之嘴角的笑意已經濃到不能再濃了。
“那又怎樣?”柳芙兒實在搞不清楚他究竟有什麼好傷心的!
“請問你想從哪兒挖出去?”文軾之面揚微笑地問著她。
柳芙兒環顧四方,愣了半晌。說老實話,她只有想到要儘快挖洞,根本沒有想到那麼多。況且這宅子樓樓院院花花草草那麼多,大得跟皇家園林有得比,她哪曉得要從哪邊挖出去?
“這裡!”想不出答案,柳芙兒於是隨手指了一個方向。“我打算從這兒挖一百尺往外頭,那一定出得去。”
“那兒?”文軾之的視線隨她的纖纖細指望去。“我想,恐怕你對這個大宅子還不太熟吧。你自己瞧瞧你挖的這個洞,若是繼續挖的話,會通到哪裡?”
文軾之要她自己看看她所挖出的傑作。
“還有哪裡?當然是外頭。”柳芙兒冷哼一聲,對他的故弄玄虛根是不恥。反正條條大路通外頭,她就不怕會出不去。
“那我得抱著你去看看了。”文軾之不由分說地抱著她順著她指的方向走。“你說一百尺是吧?那我就抱著你瞧瞧。”他沒有理會她的掙扎,硬是行了一百尺,然後扳起她的頭顱,讓她看看她所在之處。
柳芙兒不瞧還好,這一瞧,火辣辣的紅霞立刻從她的腳趾飛竄到頭頂,全身無一處不染上紅暈——
天哪!天下可恨之處莫過於此!照她這樣繼續挖下去,通到的地方根本不是宅外,而是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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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為什麼會這樣呢?是不是我變笨了?”
從挖地洞挖得千辛萬苦還挖到急欲逃開出人的居所之後,柳芙兒就不停地思索這個問題,不過思索到最後依舊無解之後,她就決定將這件事的責任全都歸罪到文軾之身上。
誰教他整天閒得跟什麼似的,都在她身旁繞來繞去,害她每每提心吊膽,擔心到最後都忘記了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事。
所以,這一切一定都是他的錯!害她離不開這裡也就罷了,還害她連帶腦袋都持續退化中!
不行,她不能任由自己繼續這樣笨下去,她一定要再找一些事來做做……
要做什麼事好?
不能逃出這裡,乾脆就假裝乖乖地待在這裡,調查他裝病待在這裡的企圖,等到調查完畢,再洋洋灑灑地寫個報告書給她的委託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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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最近似乎都拿我的居所當成遊山玩水的好地方。”唐無赦唇邊噙著邪冷的微笑,望向眼前兩位笑得怡然自得,絲毫沒有任何畏懼的男人。
“你這裡醫療資源豐富,不多待上一會兒哪對得起自己?”文軾之瞥向在他之後同樣來到這兒的君降天。“這位故意拋下皇太子不幹的仁兄,你說對不對?”
“啊哼。”君降天的唇畔飄上淺淺淡淡的微笑,雍容之中自有一番皇族氣勢。“聽說有人重病請假,但我看他似乎不但沒有什麼病,反而還逗小女娃兒逗得很高興。” ,
“那怎麼比得過你呢?”文軾之唇漾微笑,從容不迫地回嘴。“那位拋下皇太子不幹的仁兄,還藏在另一個小女娃兒那呢!”
“你們兩個還打算鬥下去嗎?”唐無赦唇勾淡笑。“我說,再不過去瞧瞧,那些女人可就要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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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人可就要造反了?這是什麼意思?
趴在窗旁偷聽的柳芙兒對於她唯一聽到的這句話以及房裡頭聚集的男人感到非常之好奇。
這些男人究竟在幹什麼勾當?為什麼還說女人要造反?
她一定要好好調查個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