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一 讓屁股在深圳露露臉兒
在2004年11月至2005年2月近三個多月的時間裡,本書作者左力突然一騎消失在幾十座城市的塵埃之中,任誰呼叫,絕無迴音,“以極端自私和不負責任的習慣行為”(左力語)走完了這趟他自己認定非同小可的“網(絡)引(導)之旅”。讓人感到有點可笑的是他這麼龐大的一次遠行計劃竟是來源於一個朋友所謂的“行為藝術”,“荒唐”一說引發了“荒唐”一舉,而左力也實現了他心目中一種“荒唐”的輝煌。從深圳出發,不拘車船舟楫,隨身一隻登山小包,一架傻瓜相機,一張工商銀行的銀聯卡,和一個滿是“灰色”想法兒的腦袋瓜。左力一路上網,一路泡分,就這樣通過網絡把自己和26座城市的異性網友緊緊地栓在了一起。
開篇章深圳
2004年11月21日(星期天)
昨晚從廣州來了一個玩”行為”的藝術哥們兒,口口聲聲說要拿自己三十歲的生日玩一把,這小子名叫王大奎——名字起得豪邁,又能吹會侃,不管走到哪裡,是兩條腿兒走路的動物都能被他寫出個”人”字來。
我和雷諾、朱璵、吳跫、江渙、胡亥都接到了王大奎的通知:讓晚上七點整在嘉樂年酒店的大堂吧集合。
我們這六個人除了胡亥外,其餘幾個都是靠攝影和設計吃飯的,認識了八年多,雖說間中有點小小變故,但還是擋不住男人之間的“情意綿綿”——這份交情令人感動!以至於陳旎、季嫣她們幾個女孩兒根本就把我們看成是一窩生下的狼仔子。
王大奎今天穿了一套美軍101空降師的越野作戰服,腳下蹬了雙”卡迪瓦”高桶傘兵靴,看上去給他的身高增加了不少尺寸……但最煞風景的是他那一臉絡腮鬍子:給修整得像鐵路徽標似的。
看到我們幾個都坐在這裡,他高興得一個勁兒的拍巴掌,大聲嚷嚷道:“這麼一大幫弟兄中,就你們幾個最守時!他媽的整七點!一分不差!”
王大奎後面跟進來一大堆奇形怪狀的男女,都不認識,好像也都是跟今晚這個‘行為’有點關聯的人物。其中有一個少婦,滿臉濃妝豔抹,渾身珠光寶氣的站在人群中,格外乍眼!
“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王大奎把那幾個人拉到我們面前大大咧咧的介紹說:“這位是珠光電視台的記者……這位是南海都市報的記者……這位是嶺南藝術學院的哥們兒……這位是——”輪到那位少婦時,王大奎把右手捏成了一隻拳頭擋在嘴前,很刻意的清了清嗓子說:“這位是羅美薇小姐,本次活動的贊助方代表!”
看他那副假裝一本正經的德行,我和江渙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笑,趕緊衝王大奎一抱拳,說:“每次活動,你老兄都能搞得‘有聲有色’,真讓弟兄們羨猶不及啊!”
王大奎聽出了我的話外音,故作親熱的摟住了我的肩膀說:“你小子也真是的……現在還用照相機拍照片呢?”
我知道他是有意想把話題岔開,便反問道:“你現在也還用毛筆畫畫兒呢?”
“早不用啦!那多老土啊!”這到這兒,他突然轉回身去對那位羅小姐說:“你仔細看看我這位兄弟,你覺得他長得像不像咱們人類的朋友?”
“你常跟我提起的那隻‘大猩猩’就是他啊?”羅小姐把身體往後仰了仰,仔細端詳了我兩眼,然後說:“不像!沒那麼誇張,我倒覺得他很像是一隻豹子哩!就是非洲草原上那種身體瘦瘦、腦袋小小、四肢長長的非洲獵豹!”
我挺得意的對著王大奎揚了揚下巴:“兄弟這長相在男人眼中和女人眼中是不一樣的!”
王大奎笑笑說:“那是那是,看點不同,結論當然不可能一樣嘛!以後你還要再加把勁兒!多吃麥子,多喝礦泉水,那你跟咱們人類就越靠越近啦!”
我嘿嘿笑道:“你追求的是人性,我追求的是獸慾;你管男女之間那點事兒叫做愛,我只能叫交配!咱倆整個兒目標都不一樣,幹嘛非要向你們靠近不可呢?”
江渙插進一句來打圓場:“不在一起想得慌,弄到一塊兒就互相掐,有什麼意思嘛?年齡都不小了,這邊兒弄個‘激情燃燒的歲月’,那邊就回應個‘軍歌嘹亮’!半斤八兩,何苦來的?”
我轉臉對江渙說:“老王這傢伙,就是這麼一副德性!遠了近了你老能看見他在呲牙,以前我總以為他呲牙是在笑,後來我才發現他呲牙的時候多半是要咬人了!”
王大奎笑哈哈的撲了上來,用牙齒對準我的脖子說:“我要咬你早就他媽的咬了,而且咬就咬你的大動脈!”
正說話間,另外幾個媒體的記者搖搖晃晃走進了酒吧,一時間,小小的酒吧裡竟顯得熱鬧非常起來,大家以各種親熱的方式表達著情誼。
王大奎看看各路人馬都到齊了,高興的又拍了拍巴掌,然後拉過一把咖啡椅子住上面一站,雙手抱拳拱手道:“各位兄弟姐妹們!我今天策劃了一個行為表演,名字叫‘到深圳來露一小臉兒’!整個過程是這樣的:在酒店的停車場上,你們會看到一輛舊麵包車,這車是我從廣州一個廢車場裡買來的,我把它裝扮了一下!等會兒我會從咱們這群哥們兒中選出八位來,請他們坐到麵包車裡,麵包車將由一輛奔馳S320牽引,緩緩的開上深南大道——車內的八位男士們聽好了,當面包車一上深南大道,你們就進入角色了!這個行為的關鍵是你們不能露出常規定義的那張臉……而是要把你們的貴臀撅到車窗外!聽明白了嗎?不是你們有五官的那張臉,而是你們雪白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