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你實在是傻的可愛
大連
2004年12月13日（星期一）
凌晨三點半，船到大連。
我迷迷糊糊的起床，穿靴，上甲板，下船。
紀羽是我前天晚上在青島上網認識的大連女孩兒，那天我們聊到凌晨四點，她說她會在家裡等我，無論幾點到達都不要去住酒店。
“家裡暖和！”紀羽再三叮囑。
大約是凌晨四點，我打的終於摸到了紀羽家的門前——有一個穿著大紅睡袍、披著紫色毛披肩的女孩兒正站在那裡等我。
紀羽直接把我帶進了她那間有一張紅色大床的臥室，而且收留了我。
上午，我和紀羽一直睡到十一點多才懶洋洋的醒來，窗外的陽光灑滿臥室。
紀羽突然說想去珠寶店裡買一串珍珠項鍊！我有點不解，問她為何？
“算命的說我明年草運當頭，需要用珠光來壓一壓……也不全是因為這個，其實我蠻喜歡珍珠的！你陪我一塊兒去挑好不好啊？”紀羽小心翼翼的問我。
“你還信這些啊？”我哈哈笑道：“陪你去挑沒有問題，不過對珠寶我可是外行啊！”
“沒關係的，我懂！”
御升珠寶店座落在火車站商業區附近一個不太惹眼的角落裡，店面很大但客人不多，有幾個營業員坐在櫃檯前無精打采的打著哈欠。
“珍珠是怎麼形成的你知道嗎？”紀羽爬在玻璃櫃台上，一邊全神貫注的搜索，一邊心不在焉的問我。
“該不會是烏龜下的蛋吧？”我沒說玩笑話。
“告訴你吧——珍珠是貝殼的孩子！還不明白？就是那些扇貝平時張開口以後，會有很多小沙子小蟲子溜到它們肚子裡，等貝殼合上以後，那些小東西就再也出不來了……”
“喔——我明白啦！這就好像那些小蝌蚪一不小心遊到媽媽肚子裡，就變成小孩子了對吧？”我雙手插在褲兜裡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別胡扯了！不一樣的……珍珠就是一些小沙粒兒、小石子在扇貝體內經過一段時間的孕化、變質，然後慢慢形成的一種特殊物質，明白了嗎？”
“明白了！”我嘴裡答應著，但心裡覺得跟我剛才理解的還是一回事兒。
“複述一遍給我聽！”
“我討厭複述，我喜歡舉一反三！”我態度堅決的抵抗著。
“那也好，把你反三的結果說給我聽聽！”
“其實這膽結石、腎結石什麼的也算是一種珍珠對吧……你別笑嘛！”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紀羽已經趴在玻璃櫃台上哈哈大笑了起來！連帶著幾個櫃檯裡的營業員也跟著笑，她們這麼一笑，我講不下去了！其實我說些的時候，百分之百是認真的，但她們根本就不會認真聽！
“你實在是傻的可愛……呆到一邊兒去吧！等會兒看我戴哪條好，你提提意見就是了！”紀羽無奈的說。
“這樣最好！”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正說話間，突然從紀羽背後跳出一個女孩子來，像是從地縫裡鑽出來似的！只聽到她”哈”的一聲就把紀羽的眼睛矇住了！
不用問，肯定是紀羽的什麼死黨姐妹！她一邊使勁兒對我擠著眼睛，一邊歪臉讓紀羽猜猜她是誰？
“是——杏兒！”紀羽大叫道。
哈哈！兩個女孩兒手拉著手的跳在了一起，就像是一萬多年沒見過面了，久別重逢的興奮勁兒簡直無法形容。
這杏兒說話簡直像是在打機關槍，一口氣連標點符號都摁不進去，一看就知道屬於那種心裡藏不住話的女孩兒。
在她身後跟著一個男孩子，又瘦又小，渾身上下穿著的十分誇張，像跳街舞那一類的……我朝他點了點頭，但那小子卻兩眼空洞洞的好像什麼都沒看見。
“哎，Stanley呢？”杏兒飛速瞟了我一眼，然後轉臉小聲問紀羽：“怎麼又換了一個？這人長得好傻啊……”
紀羽伸手拽了杏兒一把道：“你這人說話怎麼沒著沒落的！我喜歡誰關你什麼事啊！男人我不看長相，我只看身高——”說到這兒，紀羽有意無意瞥了杏兒身後那個男孩兒一眼問：“你們今天跑到這兒來做什麼呀？”
“哦！這是魯應求……我男朋友！今天他說要給我買一枚鑽戒的！”杏兒眉開眼笑的介紹道。
“硬毬？”這名字好怪啊，我很詫異這個每天男孩兒怎麼頂著這樣的名字走出家門。
“對！就是有求必應的意思。”男孩兒矜持的解釋道。
“有‘毬’必‘硬’！這是男人的本色！”我附合著道。
紀羽臉上現出一個不可捉摸的笑容。
“所以嘛——我跟他提出要一枚鑽戒的要求，他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要不然多對不起他這個硬梆梆的名字啊！”杏兒轉身吊住了魯應求的肩膀，有一半是在撒嬌，另一半是在要挾。
“那——你們是要訂婚啦？”紀羽瞪大了眼睛問。
“也差不多了吧！都這麼長時間了……他該有點表示了！”聽杏兒的口氣，好像兩個人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
“那你們呢？”杏兒反問。
“呃！我只是想給我自己沖沖運來的！”紀羽答道。
“好啊！”杏兒突然抱住紀羽的腦袋耳語了幾句，隨即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不可以！”紀羽笑完後又一本正經地說：“這個必須要我自己買……否則就不靈啦！”
“那好吧……不打攪了！咱們各選各的！”杏兒衝我笑著點了點頭。
說心裡話，我不喜歡杏兒的笑容，總感覺裡面藏匿著一種很幼稚的世故，讓人心裡膩膩歪歪的。
我繼續幫紀羽選項鍊。
紀羽的膚色有一點象牙白，特別是綻放笑容的時候，那排整齊的牙齒分外奪目。我不想讓珍珠的晶瑩壓過她臉上的榮光，所以極力慫恿她選那條略有啞光效果的淡水珠鏈！紀羽倒也蠻喜歡，兩人一拍即合，正準備付款，忽聽身後吵吵嚷嚷的鬧鬨起來，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