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想罵自己是個畜牲

回頭一看:是杏兒他們!

原來,杏兒相中了一枚鑽戒,戴到手指上也非常合適,但是魯應求一看價格將近七千元——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算,所以不想買。接下來,令人尷尬的事情發生了:也不知道是杏兒真的拔不下那隻鑽戒來,還是那隻鑽戒故意呆在杏兒的手指上不想下來。魯應求左擰右擰怎麼都擰不下來,擰得”硬毬”性起,手上不量勁兒,一下把杏兒給拽痛了!杏兒心裡不高興,便對著”硬毬”吼叫起來。

營業員建議他們到洗手間裡去蘸點兒香皂潤滑一下,但要派一名保安陪同前往。這本來是樁很小的事情,可“硬毬”正被杏兒吼得怨氣無處發洩,便一骨腦兒的全倒在那位保安身上了:他認為這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三言兩語不中聽,跟保安差點兒沒扯到了一起!我和紀羽趕緊跑過去解圍,杏兒氣咻咻的說不要我們管!

這算是什麼屌事兒啊!我從心裡笑了起來:珠寶店也是小題大做——但看眼前的情形,好像也不全是因為鑽戒的事兒!那保安就一個目的:他想收拾魯應求!

“聽我說兩句!”我甩開紀羽走上前去,拍了拍保安的肩膀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個說話態度的問題,你們也別太生氣!我們這個小兄弟今天是第一次帶女朋友出來逛街,難免有點緊張,你們應該給他一個自信的機會,讓人家在女朋友面前有點面子嘛!”

“他要面子?他要面子就掏錢買那個戒指啊!別在這兒滿嘴髒話的罵人呀!”保安指著魯應求說。

我走近杏兒,看著她的眼睛問:“這戒指——你也不喜歡對不對?”

杏兒點頭道:“我根本就不喜歡!誰知道戴上去會這麼緊……拿都拿不下來!”

我抓起杏兒的手來看:好一雙關節粗大的手啊!無論於她的年齡和她的長相都極不諧調,像是幹過不少體力活兒的。

“這樣吧!我試試看……你先把其它手指都攥起來!”說著話,我雙手捏緊握住了杏兒的那根無名指,一張嘴就把它含在了我口中!

周圍幾個看熱鬧的人都在嘴裡“喔”了一聲,像是一股秋風掠過了一群麻雀的頭頂。

杏兒的手指溼了、滑了,那枚鑽戒輕而易舉的就給擼下來了,我拿著戒指對杏兒晃了晃說:“很容易呢!”

魯應求衝到我跟前,先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又回頭瞟了紀羽一眼,然後一把搶過那枚鑽戒“噹”的往櫃檯上一扔,拉起杏兒就往店外走。

人群散開,我回到紀羽的身邊,這小妮子滿臉緋紅的看了我半晌,小粉口裡呼哧呼哧的喘了半噸香氣之後,這才呲出幾個字來:“她那手指頭剛摸過什麼你都不知道呢……抓過來就往自己嘴巴里塞!你嚐出什麼味兒來了嗎?”

我咂了咂嘴巴道:“好像有點鹹味兒哦!”

“以後,別再對著我說話了!我嫌你的嘴髒!”說完話,紀羽對我整個兒佯佯不睬。

2004年12月14日(星期二)

今天早晨八點多,我再也睡不著了,起床洗了一個熱水澡。

回到臥室,紀羽還在昏睡,我爬在她的耳邊輕輕說:“我要走啦!”

紀羽很傷感:前天我是在她的睡夢中悄悄來到她的床邊;今天我又是在她的睡夢中悄悄離開她的身旁。

紀羽說她早就習慣了這種感覺——和原來的男朋友就是這樣的分分離離的。

時間到了九點,我必須走了,無論我心中有多少失落,但分手必須是要果斷的!我大踏步的走出了紀羽的家門,把那種傷感和失落圓滿的甩在了身後。

想罵自己是個畜牲?罵吧!

在從大連開往瀋陽的451次列車的車廂裡,我看到了一條宣傳橫幅,上書:“夫妻應該相濡以沫,相敬如賓”

這話簡直荒謬得像屁一樣!

先聽聽江渙對”相濡以沫”的解釋吧:“就好像兩條大魚在一個水池子裡,當池子裡的氧氣不夠用時,它們會互相吐泡泡來給對方提供氧氣,幫助對方更好的存活……”

其實他跟他老婆根本不是相不相濡的問題了……那池子已被他老婆越封越小!池子裡的水越來越少!氧氣夠不夠就姑且不說了,而夫妻倆已經到了互相用手捂住對方的口鼻,準備把對方活活憋死的境地了!

瀋陽

2004年12月14日(星期二)

下午五點半,車到瀋陽。

瀋陽啊,一座市井味兒十足的工業老城。

2004年12月16日(星期四)

昨晚十點多鐘,我洗過澡後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本來想好好挑個頻道看看電視,誰知廣州的羅美薇突然給我來了個電話,一聊竟聊了四十多分鐘。

羅美薇說她和王大奎分手了,現在準備自己買一套房子。

“女人買房子簡直就是對男人的閹割!”我勸羅美薇道:“女人的身體上本來已經有好多的房子可以讓男人來住了!什麼‘宮’啦、‘巢’啦、‘房’啦……除了這些,還有一些更原始的‘洞’啦、‘穴’啦一樣兒不缺!女人為男人提供了這麼多的好地方,難道男人不該回報一下?連房子都讓女人自己買了,那我們這些被騸了的太監去做什麼呀?”

羅美薇笑笑說:“你們就負責來裝修吧,用最好的手藝去把那些宮啊巢啊的都安撫好,不要讓它們缺水,不要有太多裂縫就可以了!”

但問題是——現在連裝修這樣的活兒,都讓女人自己做了啊!

“那你們就負責維護吧……”羅美薇無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