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我被惡涮了一把

哈爾濱

2004年12月17日(星期五)

哈爾濱不像想像中的那麼美,但城市一靠江,放屁都很響!松花江真給哈爾濱人長了不少的臉,再看看索菲亞大教堂,中國有幾座城市能與之相比?

石芸凡的網名叫“小天使”,是個很本分的大學生。

和“小天使”的見面也很有意思,當她在網上聽我說很喜歡看老房子和老寨子時,就很爽快地說:“來我家吧!我家的房子有100多年曆史了!”

“小天使”長得不太像天使,但也絕對不像是凡人。

“小天使”帶我去看了她家的老屋,還帶我去看了一座天主教堂——當年白俄人用自己極考究的手工,把那些半圓木一塊塊的拼合在牆上,多餘暴露出來的地方留下了一塊塊白白的印記,隱隱顯示著時間的重量。

“小天使”的爸媽對我戒心十足,”小天使”告訴我說:“他們覺得你不像個正經人”聽了這話,我覺得自己笑得非常難看。

“我們去吃根馬迭爾雪糕吧?”“小天使”的建議分散了大家的尷尬。

馬迭爾雪糕在哈爾濱是很有歷史和名氣的,有很多哈爾濱的中年人跟他們的孩子一樣:當年都是在嘴裡含著這玩意兒長大的、戀愛的、結婚的、生子的。

吃完馬迭爾雪糕,天已經黑得很沉了,我邀請“小天使”來酒店坐坐,“小天使”的臉上先是堆出了個無以言喻的表情,之後她婉言謝絕了。

把“小天使”送回家後,我有點百無聊賴。

看著大床上雪白的被套和床單,我突然想起和深圳一個網友的故事來:她叫沁兒,那天我和她剛見面不到兩個小時,便決定去酒店開房,也可能是因為太過得意了,在去酒店的路上,我興高采烈的講起了朱璵——說他平時身上總揣個小本子,凡是跟他睡過覺的女孩兒,都被一一記錄在案:姓名啦、年齡啦、身高啦、籍貫啦……搞得就跟某某女子學校的花名冊似的,就連女孩兒在床上有什麼反應,叫聲大不大,他都詳細記錄……說也說了,樂也樂了,可等我從酒店的浴室裡掛著一身水珠走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沁兒已經不在了。赫然間!看到床間雪白的被單上爬了一隻大大的烏龜!

那是沁兒臨走前用鮮紅的唇膏畫上去的,旁邊還寫了三個字:去死吧!

2004年12月18日(星期六)

在從哈爾濱去北京的321次列車上,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小天使”的媽媽發給我的,上面寫著:“你千里迢迢來見我的女兒,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兒!”

我回道:“原來有,現在不敢有啦!”

北京

2004年12月20日(星期一)

可能是受哈爾濱情結的影響,我在首都沒遇到什麼好網運,可以說是碰了個灰頭土臉。

有一個名叫“小雪”的北京女孩兒說她家就住在天壇的旁邊,可她非約我到動物園門口見面。後來我冒著將近零下三十度的嚴寒吭哧吭哧跑了過去,她卻神龍不見首尾。

這回我算被惡涮了一把!

在剩下的時間裡,我索性一個人揹著一包胡蘿蔔跑到動物園裡去喂那些野駱駝。

坐在冰冷的畜圈欄杆上,我喜歡看駱駝不緊不慢,津津有味的咀嚼的樣子,尤其喜歡聽胡蘿蔔在它們嘴裡發出各種各樣悶脆的斷裂聲。我覺得那種聲音是把形容詞變成了動詞的最好形態!

跟南北女孩兒的接觸,等於是領略中國武術的南北風格:北方女孩兒對外力的招架有點像是南拳北腿中的抗擊伎倆:手是兩扇門,全靠腿打人!你要是和她們較真兒,一不小心便會弄個骨斷筋斷,元氣大傷;而南方女孩兒不然:南方女孩兒從小的生長環境讓她們練就了一手天然的太極技巧,當有外力加入,她們常能腕兒一轉,四兩撥千斤,既不傷你的尊嚴和元氣,又化解了眼前的尷尬。

銀川

2004年12月23日(星期四)

在北京飛銀川的班機上,我竟和一個披著紅色袈裟的老僧人坐在了一起!

因為好奇,我歪著腦袋上下左右不停地打量他!最後看得老僧人不耐煩了,猛然轉過臉來說:“小夥子!可不可以把飛機的窗戶關上?外面的風很大!”嚇得我趕忙把小擋板拉了下來,然後老僧人立即進入到微目閉合、怡然養神的狀態中了——看架式:他這一路上也不想再搭理我了,但誰知,當飛機轟然起飛後,他突然又側過頭來叮囑我:“等飛機要過黃河的時候,請務必知會一聲。”

我原以為他對黃河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可誰知快到黃河上空了,老僧人卻忙不迭的起身要去上廁所,我問他:“您不是要看黃河嗎?馬上就要到了!”老僧人回過臉來對我說:“我憋的這泡尿就是要等著飛機飛到那條河上才尿的!”

蘭州

2004年12月27日(星期一)

蘭州的女孩兒很白也很洋氣,但多少也會讓人覺得有點冷煞。

在一家挺有名的蘭州拉麵館裡,“奼紫嫣紅”始終緊抱著雙臂,用敵意的眼光注視著我,我跟她無話可說,隨著眼前的飯菜變冷,我們雙方的心裡都在盤算著脫辭:兩人就像一條狼和一條狗,雖同屬一“科”,但心裡都怕。

不到半小時的會面在懵懂之中匆匆結束,推開大門我們各奔他方——她去會見下一個網友,而我決定用五天的時間游完甘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