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不用你騙,我自己上床好不好
2004年12月3日(星期五)
今天一大早我就被酒店小草坪上一堆嘰喳亂叫的麻雀給吵醒了,接著便是Rich打來電話:約我去參加她一個朋友搞的家庭聚會——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做,我答應了。
到達Rich說好的那個地點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我在一樓大堂擠進電梯,正要關門,忽然有個花枝招展的女孩兒像只小鳥一樣飛了過來,她一路“哎喲呦”地大叫著,硬是在電梯門就要合攏的一瞬間裡衝了進來——電梯裡本來已經站滿了人,她往裡一擠,所有的人都往後退,可她挎在胸前的那隻小坤包還沒扯進電梯,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想幫她把包往裡拽一拽,誰知這個動作竟讓她跳了起來,小妮子衝著我大吼一聲:“你想做什麼?”霎時間弄得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很不自在的站在她身旁。
女孩兒把小包護在胸前,側臉打量我幾眼,看我不吱聲,張口又問:“你是哪裡來的?在大門口登記過嗎?”
我聽得心頭火起,撇撇嘴道:“省省吧!救了你一命,不說聲謝也就算了,還想送我去派出所?”
女孩兒聽我這麼一說,倒轉過身子來問:“救我一命?你救我什麼了,你明明是想抓我的包!”
“夠啦!”我怒不可遏的打斷她說:“你這小包要是被夾在門外,那電梯是感應不到細細的包帶的,門一關攏,電梯往上一提,這包帶兒把你整個人勒成兩截都有可能……真是好心變成驢肝肺了!”
危言聳聽!”那女孩兒瞪了我一眼道:“哪裡有那麼誇張的?”
“有個搞攝影的,脖子上掛了個相機,也跟你一樣的這麼擠電梯,結果人進來了,照相機卻留在了外面,電梯一起動,相機揹帶把他腦袋都給勒下來了!你沒聽說?”我這話一說完,頓時整個梯廂裡面嘖聲一片,女孩兒也嚇的也不敢出聲了,我心裡覺得好得意。
這故事是我瞎編的。
我要的樓層到了,想不到女孩兒也在這層下,我們兩人互視了一眼滿目的猜疑,女孩兒突然轉過身來說:“你也是來參加Party的嗎?”
我說:“對呀!”
女孩兒樂了,趕緊向我賠情道歉。
我說:“不用道歉,說謝就成!”
這個Party跟我平時見到的不大一樣——這裡的家庭味更濃厚一些,能被邀請到這裡來的男人大多都是攜妻將子,人人站著坐著似乎都有在等待著做一件事兒——吃!
今天Rich穿了件粉綠色的“Marche”長裙,看上去比平時要年輕了好幾歲,她拉著我逐個介紹她的朋友,他們看我的眼神都很複雜,只有到了“電梯女孩”跟前時,才有點“大漠逢知已”的感覺,她管我叫“救命恩人”,我管她叫“八婆奶奶”。
“你別看她小女孩兒一個,正經是個小富婆來的!”Rich半開玩笑介紹說:“有機會挑兩個帥哥介紹給她呀!”
我說:“我有一籮筐哥們兒天天哭著喊著要嫁富婆!我把他們介紹過來怎麼樣?”
電梯女孩在手裡抓著半根酸羅卜條一邊吃著一邊對我笑道:“行啊!帶他們來見我吧!要是都像你這模樣的我可不要哦!”說完還瞥著Rich笑。
Rich伸手打了她一下,罵道:“天下頭號傻女人才找帥哥呢,中看不中用的……等著你叫苦的那一天吧!”
Rich給我介紹的下一個男人可是一位“傳奇英雄”!他姓龐,名叫龐大,兩瓣臉長得像屁股——呱呱的流油。
Rich悄悄告訴我說:“這人有四個老婆,大老婆跟他一起做生意,二老婆在國外學習,坐在那邊角落裡的是三老婆和四老婆,四老婆懷裡抱得是三老婆的孩子,夠厲害吧?”
我咬牙切齒的嘆了口氣說:“羨慕!”
Rich笑看了我一眼道:“也就是這類土包子男人才會這樣!”
我接口說:“在亞馬遜流域有一種賴蛤蟆,雖然個個醜陋,但都是天生的好父親,母蛤蟆排完卵之後,一走了之,而留在那些炎熱的水窪裡照顧小蝌蚪的全是公蛤蟆……這年代只有土包子男人才敢於承擔、樂於承擔嘛!”
Rich點點頭道:“有點道理:醜男人比較慷慨,大概是他們更樂於裝點門面吧?”Rich又指指幾個在陽台上吱吱喳喳的女人說:“她們都是家屬,一會兒我給你介紹一個姐妹,她人不大,但已經四次出入婚姻大門了!”
“四次?”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呀!找了四個老公都不滿意,現在正張羅著要找第五個呢!比我強多了吧?”Rich輕鬆的問。
“你們不是一類人!”我斷言。
“為什麼這麼說?”Rich問。
“你是不想要的東西天天往懷裡鑽,她是天天夢想的東西卻一樣兒也抓不住!”
“這不是一回事兒嗎?”
“一個是得,一個是失,女人最能從情感的得失之間看出本色來!”
“男人不也是嗎?”
“男人不會把情感的問題看成‘得失’,男人把這個理解為‘出入’……
Rich捂嘴笑著去應酬別人了。
電梯女孩看我挺無聊的,便主動找我說起話來。
“你怎麼不過去跟他們一起聊聊呢?”她問
“我插不上嘴……他們說的東西太深奧了!”我滿臉慚愧的對她說。
“你覺得什麼東西不深奧呢?”她又問我。
“說不大清楚……只要是我擅長的東西就不會覺得深奧!”我回答。
“他最擅長給女孩兒照相,然後再騙人家上床!”坐在另一邊的Rich轉過身來朝電梯女孩微微一笑道。
我很敷衍的說了句:“差不多吧!”
電梯女孩來勁了,她“哈”的一聲湊到我眼前說:“那你什麼時候也給我照幾張?我不用你騙的!我自己上床好不好?”說著話,她和Rich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一起發出了會心的大笑。
“你的意思是——你玩我?”我反問。